。”
细小,柔软,沾他又即可离去,留下暖暖心意。
他笃定胡姬喜欢他,毕竟他有一张好皮相。
一夜无梦。
晨光熹微,骆驼队沉梦于天光大亮前最后一点安逸,阳光出来,沙漠迅速升温,酷热难当,没有充足补给没法上路,商队原本计划来龙门客栈补充物资,过来一看,荒废客栈和一垒孤坟。
艾丽莎找来些碎瓦用以圈坟,擦去木板上灰尘,双掌交握。
“我叫艾丽莎·埃托里,就是埋你的人,汉人的传统叫落叶归根,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汉人,一半那种……我信这个,自作主张取了你的头发。”
“嗯……我交给你的朋友,在他把你交回家人身边前,请你保佑他好吗?”
“我数十下,你没有回复,我就当你同意了。”
“10.9.8.7.6……”
在专心倒数,一掌温热盖在后颈,人体最脆弱之一就后颈,身体本能抗拒被人触碰弱点,几乎神经反射性的抓一把随处可见的沙子,撒出去途中艾丽莎连爬带滚出她认为安全的距离,拔出靴子内的匕首自我防御护在胸前。
丝路是这么好走的?这条路活下来没有傻子,傻子都成了脚下铺路石。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五年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过来的,艾丽莎见过人性之恶见过人性之善,她有自己的基本道德和生存规则,她不伤人,不是不能伤人,是不愿意,真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呢。
她被吓出应激反应,看清来人……
艾丽莎又窘又尬,一边帮人拍沙子一边道歉,对方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按在腕上一处皮肤来回摩挲,眼角爬上一丝阴郁。
内侍做都是伺候人活计,爬到掌印太监,也是奴才,奴才伺候主子不敢懈怠,而西厂杂事繁多,久而久之,自然浅眠,矮仄帐篷,飘荡陌生异样的气息,雨化田睡不着。
他应该想怎么联系西厂设立边关的番役,应该想风里刀盗用他身份产生后果的处置、弥补,却静静地听另一人平缓呼吸。
偏头能看到,隔着一碗水的一边,小丫头毫无防备地酣睡,不知什么时候踢开毛毯,脚露了一只在外,夜间寒冷,蜷缩着脚趾,像极了她的懵懂,无知地袒露最娇嫩部位。
他面无表情转移视线,抿紧着嘴角挤出四个字,不知廉耻……在心底跌宕起伏良久,起身,勾过毯子一角,一拉一拖,严严实实盖好女儿家不当露出的隐秘。
回眸,匆匆掠一眼透过布帘缝隙钻入的月色落在她铺陈长发。
轻微声响惊着雨化田,有一瞬空茫,想起身处之地便未睁眼,他听见胡姬轻手轻脚挪开碗,不由讥诮地想,这丫头傻得不得了,若有心一碗水能挡什么……
察觉她在往这边靠近,雨化田放缓气息装作睡着未醒,莫名有一种隐秘的亢奋,他想知道小丫头会做什么,一种迫切想要证明小丫头对他非分之想,只是一会划过许多画面,结果身上多了一层,替他掖了掖被角,人便出去了。
天色微明,雨化田盯着收整出来空余,拾起滑落毛毯嗅了嗅,垂落头发遮盖他眼睛,掩不住散发狰狞气息。
冷不丁被抓住,饶是艾丽莎心大,也会不舒服,用昨晚学来蹩脚汉语,想知道男人发生什么事。
“宁狠漂酿?”
没有任何挣扎,单纯望他,眼眸映着他的脸,雨化田才从那股无端怒气中慢慢地平静……
对视后,艾丽莎察觉他精神不大好,猜是看到朋友的坟墓勾起不好记忆。
重情义,细心,有时候傲娇了些,大体上是不错的人,男性嘛,天性好强属正常,成他这样疼啊病啊都忍着,不是好强,是自虐了,是怕成为累赘吗?
人家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是不是有许多艰辛和落寞得不到回应?养成事事靠自己不言语的习惯呢?
想这些莫得用,据说受伤(生病)中的人心灵和□□都很脆弱,需要格外的关爱,艾丽莎回忆嬷嬷怎么照顾她。
好像是这样,自由的左手环住人,轻轻地、有节奏的拍后背,记住一定要温柔,非常非常地温柔,手要保持缓慢速度,一下一下一下。
要对一个受惊的小鸟一样,宠着体贴着,让他确定自己是安全的。
“没事的……都过去了……”
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带着目的,带着阴谋,带着有所图的,那样……那样他方能应对自如。
雨化田在她看不见地方,冷静、泰然自若统统毁去,眼白爬满血丝,像哭又不像哭,到像个满怀恨意的仇人。
因为第一次做,艾丽莎不习惯哄人的陌生工作,姿势僵硬,甚至感觉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拍拍机器人。
“我在你身边……没事.乖,没事的……”环住右腕腕骨的力道未放松,她不得不照顾他的情绪一遍又遍重复。
比起生病受伤有药治疗,负面情绪一旦泛滥就和决堤的黄河,一泻千里,失去的东西可以重建,真正有害的磨消不掉的陈旧伤痕,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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