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壶出现在视线内,酒壶不大,她双手捧着刚好,呆呆地又捧着还回去。
“你的,我不要。”
不是不会喝,是喜好问题,这样的酒喝了有酒气,臭,味道也不好。
男人虽然说不了话,眼神极具压迫,沉沉目光盯着人,艾丽莎想起教导主任死亡射线。
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小口,那苦辣嗡一下冲上来,她像小狗吐舌头,双手扇风感觉这样能将酒水滑过喉咙灼烧感浇灭。
她以为这样就结束,想要将酒壶还给对方,男人太坏了,捏着她下巴叩开嘴唇,以灌的方式喂一口是刚才一倍之多。
呛死人,她咳地泪眼朦胧,喉咙像燎原大火,声音沙哑了,好处是身体马上暖和起来。
“哇好辣……好辣……你、坏人……”
比起艳阳高照的晴天,阴雨绵绵符合他的心境,男人慢悠悠塞好酒壶,赏落雨景色,可潋滟水光抵不过她眼睛明亮,酒后红云烧到耳垂,大无畏的叫嚷,透着一股鲜活力,若是男人心有怜惜细细劝哄,讨得些甜头。
可惜雨化田不是。
他是太监,是一个权欲熏心的死太监,胡姬没用处,死在面前,掀不起他眼底一点波澜。
艾丽莎没生气,只是小小地抱怨,她拥有过和拥有的极少,十四岁前她需要很少,爸爸和抚育她的嬷嬷就够了,其余让出去都可以,十四岁后,世界翻了转,她什么也没有。
离家漂了四年,酸甜苦辣人情冷暖挨个尝了一遍,没有磨损她的柔软,反而对外界格外敏感。
大小声完,她软塌塌地声调向他道谢。
昨天用完最后一点伤药,为了不让伤口恶化,专门留下酒消毒,用一点少一点,男人选择给她,相应承担生命风险。
她摸摸胸口,涨涨暖暖的,像吹鼓的气球,没他压着要飘去月亮上。
“淑女不喜欢粗暴的男士。”艾丽莎语重心长叨叨,两辈子相加的年纪难免有些妈妈心态,“吓跑人看你怎么找女朋友。”
“不过……你这年纪肯定结婚了,”她侧脸看他片刻,拍着压在肩上的手臂,眉开眼笑,“是哪个色令智昏的仙女让你守株待兔?”
“我知道的,现在包办婚姻。”
“出了沙漠你想去哪……我在说什么傻话,你肯定要回家。”
“我呢,我想四处走走看看,走累了找城市住下来,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
“做这些前,还是先送你回家。”
“对了,你家在哪,家里有几口人?你爸爸妈妈如何?有没有兄弟姐妹?”
“你妻子什么样子?你有孩子吗?多大?你这么好看,小娃娃更好看。”
换做以前,谁在雨化田跟前多嘴多舌,拉出去乱棍打死,草席一卷丢去乱葬岗,暂且失声又失势损了内力变成普通人的公公没有长随没有簇拥在侧的锦衣卫。
他耐住性子……不理她。
从他昏迷到清醒,从地宫到外面,哪儿来的话可说,灌酒堵她嘴巴,反倒越说越来劲,看她眼神清明,不像酒醉。
倒是希望她醉,喝醉了还他清静,昨夜那样头枕床沿边安静的睡觉。
艾丽莎摸摸打疼的后脑,一脸茫然,想问一句被人两指封了声音。
其实她是看直了眼,他的手和人一样好看,十指修长匀称,白皙似寒玉,家庭教师曾夸过她的手,柔软灵巧,天生拿来弹琴。
与人一比,自己的粗糙和鸡爪子差不多,她严重怀疑教师为了让她努力练琴撒了一个善意谎言,艾丽莎感谢她,曼陀铃成为她赖以为生的工具。
雨化田瞟去一眼胡姬,圆溜溜眼睛像进贡的琉璃珠子,晶莹剔透,这会傻傻地看他,懵懂不解自己挨一下,却没有问他,信任他?
勾了勾小指,他依稀记得另一个指头,细小、温暖。
艾丽莎,“?”
等她安静,男人挪开手,指着方向,是他们来时的方向,有声音,不是风吹动砂砾,她竖起耳朵,屏息分辨……铃铛发出叮叮咚咚,沉闷急切,是她走过长河落日,头枕黄土面朝星空即是梦里回响的驼铃。
安顿男人坐下,她冲上沙丘,月光清辉照亮两匹骆驼奔来,越来越近,她看到塔塔头上圆顶毡帽。
“艾丽莎!艾丽莎!”
响亮脆亮嗓音随他翻身下骆驼,抱起女孩原地转一圈圈,紧随其后中年人,络腮胡浓密遮了半张脸,带着雷同的毡帽,他眼睛亮晶晶,却没有像年轻小伙子直白表示,看到女孩略有疲惫其他完好便安心。
“快……别转……我要吐了,塔塔……”
慌张放下来,塔塔像做了错事垂耳的大狗围着艾丽莎团团转,“你哪里不舒服?我抱你上骆驼,回去让人看看。”
“被你转晕了。”艾丽莎望着中年人,“库尔班大叔,驼队怎么样了?大家还好吗?”
“损了货物、水,好在都平平安安,真主显灵……”库尔班大叔感慨完,“你丢了四天,少主人闹着要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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