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压下了眉毛，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没有人能在这时候看出他的表情，他一手散发着金黄色的真气抚在老爷子的背上，一手搭住他的肩，将他轻轻放躺在床榻上。
    老爷子已经没了呼吸，莫辰放下了试探鼻息的手，走出这间略显狭小简陋的山野村屋，静静地扫视着那或在飞瀑之间，或在草地之上，或在山石之侧的一百多副棋局。
    ......
    一把大火吞噬了这片山林，一百多局在现代都能够编入教科书，供棋者打谱的绝世棋局，葬身火海。
    直到现在，这场森林大火的凶手还没有抓到。
    ......
    “是你做的吧。”蓝墨天低着头，此刻的表情与当年的莫辰殊无二致，莫辰看着蓝墨天清爽的发丝围绕着中心太阳一般的发旋，向后飘散。
    “老爷子对于围棋的痴爱着实令我辈汗颜。”莫辰道，“他应该是希望我把这些棋局保留下来，可我不想这么做，愿这一把大火，能将那片山林，那些棋局都捎过去给他，这样他在那头也不会寂寞。”
    蓝墨天没有回话，莫辰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救他。”
    蓝墨天抬起了头，他的双眼有些微红，莫辰看得出来，那是把眼泪硬挤回去所造成的痕迹：“天外功，八荒浮屠丹，九转造化丹都可以救他，我不信你没有这种手段。”
    “这就是悲哀。”莫辰站了起来，连蓝墨天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小楼之中的人都在有说有笑，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张桌子的情况。
    蓝墨天在凤凰城不算出名，但莫辰连着在这座小楼下了四天的棋，他坐在这里许久，不可能没人过来凑热闹。
    “其实你还算幸运。”莫辰挑了挑手指，“这个问题很简单，每个人的生死兴衰都是天定的，只存在小的改变，在大方向上没有人能够撼动，就像你能用九转造化丹将欢无痕救回，却来不及用八荒浮屠丹挽回冷残天的命。”
    “天道，这就是天道。”莫辰叹了口气，“你现在还无法预测天道，而我却要眼睁睁地看着田雨禾的本命星陨落，清清楚楚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死，我却无能为力。”
    “难道你也不能干预天道？”蓝墨天迷惘地问道。
    “干预？”莫辰坐了回来，“我刚刚说过，天道在大方向上无可撼动，或许这是有可能的，但我，不行。”
    ......
    “总之还是谢谢你。”蓝墨天回过了心神，这几天来惊喜也多，打击也多，蓝墨天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承受多少。
    “我在这附近，找了处僻静的所在，想和我一起下棋否？”莫辰再次起身，伸出一手。
    蓝墨天只得苦笑一声，搭住莫辰的手站起，向外头走去。
    一个窈窕的身影也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三人走后不久，小楼外头闪过一丝很微弱的金光，里头的人依旧没有发现，正中央的桌子曾经有两个人坐了将近半个时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