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在一旁看出点门道,闷闷不乐地说道:“媒婆上门,当然是说媒的喜事咯。”
王梅这时才注意到周渡身旁的沈溪,笑着道:“可不就是小溪说得这样嘛,哎,小溪你怎么大清早地在周渡这儿。”
沈溪抿抿唇,没什么好言地道:“我来办点事。”
“办事好,办事好啊,你看我这不就办好事来了嘛。”王梅忙着给周渡说亲,也不怎么关注沈溪的态度,顺着他的话,又往周渡身上拐。
沈溪双颊气呼呼的,他跟周渡昨晚的好事没办成,今早起来就有人想捷足先登,摘他桃子不成。
周渡回味过来,脸上神情不变,语气凛冽道:“不用。”
“哎哟,什么不用啊,这可是给你娶媳妇的大喜事,怎么不用。”王梅又是一笑,以为周渡还没明白她是来干什么的,索性把话说开了。
周渡锋利的眉眼扫了她一眼,依旧拒绝道:“不用。”
王梅做媒婆这一行的,嘴皮子利索着:“话别说那么绝嘛,都说这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的,你看你这业有了,也是该成个家了,何况你都快三十了,不成婚做什么?”
周渡听明白了,这是村里人见他起了房子,动了心思,一口回绝道:“我这个年纪还有死的呢,怎么不去死。”
王梅好心说媒,没成想被周渡噎了一下,一口气吊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沈溪就知道周渡这张嘴挺不饶人的,没成想怼起媒婆来也不遑多让,刚才还气呼呼的心情,瞬间变得好起来,朝王梅问道:“王婶子,你要给周渡说那家的亲啊。”
王梅堵着气正在犹豫接下来的话怎么说,沈溪的话给她下了个台阶,她调整好心情,接话道:“是村里的薛寡妇托我来说媒的。”
沈溪张了张唇:“薛寡妇?”
“是啊,就是吴老三家娶的那个媳妇,她今年年岁正好跟周渡相配,模样长得也不错,是一对良配呢。”王梅见沈溪张着唇一脸惊讶的样子,笑着解释道。
沈溪默了默:“可是她不是有两个儿子嘛。”
王梅双手一拍,眉飞色舞道:“这不就齐活了,周渡正好没媳妇也没儿子,这一下儿子媳妇配齐,下半辈子直接享福,多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溪听罢后看了眼周渡的黑脸,笑得不能自已,“是挺美的哈,哈哈哈。”
周渡的脸沉得都快要打人了,他薄唇一抿:“这么好,你领回去立马就多两个孙子,儿孙满堂岂不是更美。”
不待王梅说话,他又道:“或者现在直接去躺棺材,还能含笑九泉,美不美。”
王梅被周渡一句一句怼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好心说媒,你不同意也就算了,何必如此说话。”
沈溪在一旁劝道:“婶子别生气,周渡他这个说话就是这样的,所以一直才娶不上媳妇。”
王梅顺着沈溪的话道:“就算娶上媳妇也能被气死。”
沈溪敷衍两下:“嗯嗯。”
王梅顺过气来后,也不再搭理周渡,周渡把她怼成这样,她还不稀罕给他做媒了,转而又把目光放下沉溪身上:“小溪啊,先前那桩亲事吹了,婶子最近又物色了个姑娘,你看抽个时间,相看相看?”
周渡的目光挪移到沈溪身上,眉梢微微一挑。
沈溪感受周渡甩过来的刀眼,背后一凉,忙道:“那个婶子啊,我家里还有点事,就不打搅你办事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沈溪都不给王梅留话的机会,一溜烟跑了。
王梅愣愣地看着沈溪跑走的背影:“我话还没说完,跑这么快做什么?”
周渡接话道:“怕狗咬呗。”
王梅下意识地问:“哪儿有狗?”
周渡没有回答,转身进了自家家门。
王梅回去后,好久才反应过来,周渡这是拐弯抹角骂她是狗,气得她发誓以后周渡求她做媒她都不做。
沈暮一大早起来,没在厨房里找到忙碌的沈溪,见沈溪房里也没有人,就猜到了沈溪昨夜恐怕是在周渡家过的夜,微微蹙了蹙眉,也不在意,去药房,准备抓副药出来。
一连拉了几个药屉,里面的药都少了大半,沈暮朝在房里正在读医书的李鱼问道:“小鱼儿,这几个药屉里的药可是用的?”
“不是啊,”李鱼摇头,“好端端的我拿药做什么。”
沈暮又问:“那为何里面的药少了大半。”
李鱼放下书过来一瞧,见少的是枸杞子,洋参几个药屉,心下有数了:“是小溪拿了。”
“他拿这些药做什么?”
李鱼还算有点印象:“熬汤吧。”
沈暮又问:“给谁熬汤?”
李鱼道:“周渡吧,他说要给周渡补气血。”
沈暮眉心又是一皱:“他那身体壮得跟牛似的,补什么气血?”
说完,沈暮又自觉不对,把几样药材归拢到一起,心下了然沈溪拿去做什么了。
顿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他就说周渡那样好的身子骨,好端端的怎么就染了风寒,这是叫沈溪胡来补过头了啊。
沈暮正想着沈溪,沈溪就从外面跑了回来:“小舅舅,我回来了。”
沈暮迈出房来,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不见有任何异样后,放松下来的同时,又升出一股滑稽感来。
都下药了,都没得逞,这是得多废?!
沈溪见沈暮倚在门前,忐忑上前:“小舅舅?”
“嗯,”沈暮回神,“回来了,忙去吧。”
“咦?”沈溪疑惑,他家小舅舅居然没有骂他,也没有问他昨晚去哪儿了。
沈溪等了会不见沈暮开口,心存侥幸地脚底抹油准备溜了。
还没走出两步,沈暮突然道:“等等。”
沈溪刚平复下来的心,瞬间又被沈暮给掉得七上八下的,转过身来忐忑不安地道:“……小舅舅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
沈暮的眼睛在沈溪的发间和衣着上,一寸一寸地扫过,好像记忆里小溪终日都是这身木钗木裙的模样,突然问道:“小溪,你先前每日就穿这身?”
沈溪还以为他想起自己一夜未归的事来,吓得六神无主,这会见他只是问衣服的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回道:“是啊,怎么了?”
沈暮又问道:“就没有其他较为鲜艳一点的衣服?”
沈溪想了想:“有,先前周渡送的布匹我给自己做了两身红衣,只是天有些冷了,太不能穿了,我就给收起来了。”
那衣服沈暮也知道,他点点头:“除了那两件呢,还有其他的吗?”
沈溪摇摇头:“没有了。”
沈暮:“……”
“行了,”沈暮沉思了会,挥手道,“你去忙吧,过两日随我去一趟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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