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称,结果草市上除了他们,一个人也不剩了,颇有些无措。
周渡双手抱胸,无所谓地道:“随便给个价就行。”
他对这个世界的物价也不清楚,多了少了也不在乎。
“那怎么能行。”沈溪不愿占周渡便宜,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得涨红了脸朝周渡道:“你信不信我,你若信我,我就按照我掂量的斤数给你钱,我平时经过做饭,经常掂量,还是有那么一点准的。”
周渡面无表情地颔首。
沈溪的脸红了又红,一只一只提起随意丢在地上的猎物掂量起来:“这个两斤、这个三斤……兔子一共七斤、野鸡一共六斤。”
“按照市价野兔十文一斤,野鸡.八文,就是一百一十八文……当然也很有可能不准,我给你一百五十文怎样?”沈溪越说脸越红,慌慌张张从腰间悬挂着的钱袋子里取出一吊钱出来,数了一百五十个铜板给周渡。
周渡接过,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方孔铜钱,又主动退给沈溪三十二个铜板,不含任何情绪地道:“信你。”
沈溪怔愣地看着面前周渡手心中静悄悄地躺着的三十二个铜板,心脏微缩,指尖发热地一个一个捡回荷包,嘴里一个劲地说道:“谢谢、谢谢、谢谢。”
周渡感到莫名其妙:“谢我做什么。”
沈溪脱口道:“谢谢你的信任?”
周渡:“……”
经过这么一打岔,沈溪总算是不紧张了,蹲下身将所有猎物拾起,起身时忽然想起,张老的丧宴接下来还需要更多的肉、菜。
张老是这十里八村的里长,他做里长这些年,因为处事公允,周围附近的村子但凡有个大事小事都会请他出面拿个章程,威望很高。
大庆重孝,孝莫重乎丧,因此张老的丧葬必定要办得厚重之极,若不然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会指着张家的门楣大吐口水,骂他们不孝。
丧葬办得好不好除了传统习俗,和尚道士的念经超度外,这丧宴也是一大头。
昨夜沈溪同张老的后辈商议了一夜,因天气太热的缘故只停灵三天,也就是办三天的流水席,每桌定了十六个菜,除了素菜外,肉菜当然也少不了,光是采购这一项就要耗费十两左右。
沈溪忽地看向一旁的周渡,眨眨眼问道:“你明天还打猎吗?”
周渡收了钱,也没打算久待,正要迈步,听到沈溪这话,挑眉道:“有事?”
沈溪直起身,直言道:“我要去邻村操持一场丧宴,需要采买不少肉类,如果你明天还打猎的话,有猎物可以提来我家。”
周渡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要多少?”
沈溪不知周渡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老实答道:“大概要个几百斤吧,野鸡野兔什么都行。”
反正他是主厨,十六个菜可以随意搭配,有什么材料就做什么材料的菜。
“知道了。”周渡面上没什么神情,颔首应下了此事。
沈溪见周渡答应了,开心地笑了笑,紧接着又道:“不过,你明天可能需要等等我,我明日一早就得去杏花村那边忙碌,白天不在家,我会尽量在午时和酉时赶回来一趟。”
“嗯。”周渡见他都交代完了,迈步离开了。
周渡腿长,没走几步就将只到他胸口高的沈溪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沈溪还在好奇周渡怎么不上山而去了,下一刻就见周渡往桃源村村长修在小溪边不远处的土房去了,恍然明白过来,提着猎物跑着追上去,搭话道:“你租了村长家的房子啊。”
听见沈溪的问话,周渡也没有停下脚步,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字:“是。”
周渡走路不快,奈何沈溪腿短,身上还提着十来斤的猎物,他得小跑着才能追上周渡,不禁有些气喘吁吁:“既然你租了房子,明日就不用等我了,我来你家取就好。”
周渡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停下了脚步,等了等沈溪。
沈溪快走上前,笑弯了眼:“那就这样说好了,我先回家去了。”
周渡站在家门口,目送着沈溪离去,这才进屋,翻出了昨天剩下的那两个味同嚼蜡的馒头,兑着凉水强迫自己吃下一个。
这馒头没滋没味,难吃又难咽,重点是他又不会做饭,一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日子恐怕都要与这种食物为伴,向来处变不惊的周渡,也不禁眼底一黯。
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凉水,洗涮掉残留在嘴中的粮食味道后,周渡的脑海内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清秀的身影,他动作定格了须臾,这才将连同这道身影一起出现的珍馐们一一擦去。
馒头虽然难吃,好歹能够果腹,一个下肚,腹中不再饥肠辘辘,周渡这才带着弓箭,关了房门,缓步向山上而去。
这次他没有在路上停留,而是直接找上次他在树上刻好的标记,直奔上次那处令他毛骨悚然的深林。
沈溪带着猎物从村头走向村尾,每经过一户人家都要向这户人家说上几句话。
“刘奶奶,你家的萝卜还有吗,给我留点儿啊。”
“张爷爷,你家的鸡蛋存了多少了”
“王婶儿,你腌的酸菜出坛了没。”
“……”
一路走一路问,每户经过他问话的人家脸上都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每当这时,那些沈溪不主动问话的人家,就会见缝插针插两句:“小溪啊,又接活了?我家院子里的辣椒熟了,你要不要。”
“我家院里今年的青瓜种多了,小溪你收不收啊。”
“我这里还腌着有咸鸭蛋,鹅蛋也存了些,婶都给你留着呢。”
“小溪哥哥,我娘让我来问问你,梅干菜还要不要。”
随着沈溪的路过,桃源村此起彼伏地响起问话的声音,沈溪笑容满面地一一回答,没有一点不耐烦。
沈溪和沈暮能够在桃源村立足的原因就在这里。每逢沈溪接了活,最先照顾的就是桃源村的村民们,加上沈暮有着一身的好医术,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也方便,逐渐地桃源村的人就拿他们当自己村人看待了。
回家后,沈溪已是汗流浃背,他打开栅栏门,把东西收拾好,准备迎接上门来结钱的乡亲们,就看见放在门口的食盒和一只被五花大绑着的大红绿野公鸡。
他低下眼睫,这才想起昨日下山太急,忘了带食盒回来,至于剩下的那只伤了翅膀的大红绿野公鸡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想起前夜里周渡那漠不关心的表情,再结合他今日送的这只几乎与阿彩神似的大红绿野公鸡,沈溪眨了眨眼,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放下手中的猎物,将地上的食盒提起送回厨房,重新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剪子。
帮大红绿野公鸡解了绑,用剪子剪掉它身上的翅膀,又在它的鸡毛上剪下与旧阿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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