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踩上去就像是踩在云朵上般绵软,落不到实处,总给人一种心慌的感觉。
树叶下不时爬过一些周渡不认识的虫类,跟随着它们爬过的痕迹,周渡的目光落在一颗堪比人壮的大树上,那树上的蠕动的虫类更是密密麻麻,惹人头皮发麻。
“咕咕、咕咕、咕咕。”
周渡用树枝拨开厚实的树叶,捡了两块石头往山林里扔去,意在打草惊蛇,谁知惊动了在草丛里絮窝的野鸡一家,它们也没想到把家安早如此远的地方也有人类造访,扑腾着翅膀,尖尖的嘴里发着救命逃跑一类的惊叫声,意图从周渡的眼皮子地下飞走。
它们快,周渡更快,拉满张力的弓弦上,同时蓄着三支箭,周渡侧耳倾听会,预判出它们落地的位置,待它们落地之时,弓弦上蓄力的三支箭齐发,锋利的箭头从厚实的草叶中穿过,打落了一片草叶,目标准确地射向准备逃跑的野鸡一家。
两只箭从野鸡的腹部穿过,当场死亡,另外一只射中了翅膀,正准备拖着周渡的箭矢逃跑,奈何箭矢钉死在了地下,使它动弹不得。
周渡不慌不忙地拨开被箭矢划破的草丛,将三只野鸡收了,一只伤了翅膀还在扑腾的大红绿野鸡,被他用韧性较好的长野草绑着翅膀。收起箭矢,又在附近翻了翻,翻到刚才的野鸡窝,里面还躺着五个个头小小的野鸡蛋。
也算是收获满满了,周渡没再朝山林的深处走去,收起猎物,头也不回地出了这片山林。
再回到桃源村山顶上,已经过了午时。周渡看了眼还好好放在原地的食盒,抿了抿唇,提起食盒和猎物向山下走去。
再次来到沈溪家,他家大门紧闭着,就连栅栏也关得死死的,一看家里就没人。
周渡将那只被五花大绑的大红绿野公鸡连同食盒一起放进了栅栏内,这才提着剩下的两只野鸡,在村里漫无目地地转悠着。
这会正午刚过,天上的骄阳似火,地里干活的庄稼人都回来了,或是在家午休,或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摇着扇子摆龙门阵,周渡提着两只肥硕的野鸡在他们面前穿梭了两趟,庄稼人看他都像只野鸡了。
“后生,你提着这野鸡是不是想卖。”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打着蒲扇出声询问。
周渡还未顿步,又有另外一个人说道:“他怕是听不懂哟,听说是西洋来的,讲话跟我们不一样。”
周渡停下步子,朝最开始问话那人,颔首道:“我能听懂。”
那人也没想到周渡能听懂,愣了一瞬,旋即又得意起来:“听到没,人家不仅听得懂,还会讲我们大庆官话。”
不过很快就没人理他了,大家纷纷把目光转移到周渡身上,七嘴八舌地向周渡问道:“后生,你这鸡要卖啊,卖好多钱啊。”
“没有钱,能不能用东西换,要麦子还是稻谷,别的也行,看你需要。”
因着桃源村的村民都是靠耕种为生,手头也没有多少钱,周渡的野鸡最后也没有卖出去,而是用它们租了一间离村子较远的土房。原是听说这里要修官道,村里有心思的人家修起来占位置的,谁知道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了,房子就此空了下来。
周渡过去看了,很满意,房子是这两年建起来的,没住过人,看起来还新着,重点是离村子较远。
房子的主人家很热情,见周渡没什么行礼,还免费借了一套被褥与他。
周渡嗅了嗅,很干净也没什么异味,才道谢接下。
那五个野鸡蛋,周渡也没有留下,用它们换了三个不大不小的馒头。
待布置好被褥,周渡才慢悠悠地坐在门槛上,啃着那三个又干又硬的馒头。
明明都是一个村的,怎么这做出来的吃食味道差距如此大?
周渡沉默地看着手中食不下咽的馒头,甚至都有点怀疑昨晚和今早的饭食是个梦,只有梦里才能吃得那样好。
艰难地啃完一个馒头果腹,周渡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打水冲洗完身上的汗渍,才躺回被窝休息。
提心吊胆了几日,心神一放松,周渡很快就熟睡了过去,第二日,天不见亮,他就被吵醒了。
原是租房这里离着草市近,一些离得远的人家,早早地就背着货物过来售卖了。
周渡打了盆清水,洗漱了一番,就拿着弓箭往山里而去。
今日运气不错,周渡还未进入到深山就猎到不少猎物,但等周渡提着它们赶回草市的时候,草市也在逐渐散场了,只剩下三两个还未收摊的。
周渡提着猎物过去,也学着他们找了个空位,放下猎物,等着顾客上门。
这时哪还有什么顾客,那三两个未收摊的人,等了会也不见有人来,纷纷摇摇头,收拾东西走了。
周渡待他们走后,也准备离开了。
还未等他弯腰,身前就有道急促的清润声传来:“等等、这些我全要了。”
沈溪昨晚一直待在张家,一是要与张老后辈商议操办丧宴,二也是想送张老一程,一群人一直守了一天一夜才守到张老闭眼。
沈溪这才不得不从悲痛中抽身出来,跑来草市想看看还有没有未收摊的摊主,他好买些肉、菜回去张罗待会来帮忙收殓、吊唁的客人。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幸好还有一家卖牲畜的摊主还未收摊,沈溪事先也没看清人,率先出声买下。
周渡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背一顿,低敛的眼中浮起一道不自然的神色。
第8章 新阿彩
沈溪急急忙忙跑到跟前,待气息稍稍喘匀了会,才看清面前的人。
“是你啊。”沈溪擦了擦额角上的细汗,抬起头来,颇有些惊喜道。
他方才还在疑惑,是谁家有如此大手笔,肯把家中养的牲畜都拿出贩卖,见到是周渡,就不好奇了。
“嗯。”周渡极快地收敛了情绪,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怕打得猎物贩卖不出去,腐烂了可惜,今天打猎的时候,周渡都是收着劲的,除了打死了一只野兔子,剩下的都往胳膊腿上射箭,受伤了却不致命。
沈溪数了数,一共有三只野兔并两只野鸡,朝周渡微微惊叹道:“你真厉害。”
不过才一天时间就能打到如此多猎物,而且这些猎物还都伤得不是很致命,那就证明周渡的箭术很高超。
棽山上猎物虽有不少,但寻常人待野鸡从眼前飞过都不一定能都捉到,何况周渡还能猎到这么多,沈溪对此很是敬佩,有这本事在哪儿都能生存下去。
周渡漠然道:“一般。”
沈溪也不在意,提起一只灰兔子的耳朵掂了掂,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有称吗?”
周渡眉心微皱,摇摇头道:“没有。”
沈溪的视线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本想找个摊主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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