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可是有官职的,西头供奉官好歹也是八品,自己已白丁,怎么好意西。
谁知张茂则却摇了摇头,他们这些内侍,所依仗的不过是皇帝宠幸,所以自然将这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高。他亲眼看到皇上收到这位的信后整整憋笑一刻钟,便知此少年恐怕是真正的简在帝心。因着担心官家就等,套了几句近乎后就忙带人面圣。
叶安有些忐忑的跟在后面,皇宫太也不是第一次进了,不过上次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好好观赏。宋朝的皇宫规模其实很一般,据史料记载连大明宫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两相比较之下,宋朝的皇宫简直就是“四合院”。不过小归小,却依旧精美异常。光这几步路,他就看见太湖石积叠成的人造山、苍翠欲滴的万松岭,还有各种巧夺天工的凉亭。让人不由感叹宋朝审美真的很是走在时代前列。
没过多久,二人便到了延福宫。准确来讲此地已在宫城之外,但因为亭台阁众多,环境清幽,仁宗将他当做歇息放松的地方。
至门口,张茂则恭敬道:“官家,叶安带到。”
“进来吧,”仁宗估计是在看奏章,回答的有些慢。
叶安进去后,先是行了个礼,便低头站在原地不动。
仁宗放下手中的奏折,戏谑的看着他:“怎么不说话了?唔,我看看,你这上面写的,想要回家?”
“重点不是那个……”叶安小声道,他已经有些后悔说这些了。自己本意是想要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结果写到最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于是赌气加了两行字,大意是‘皇上你把我拉到汴梁,结果我都要被人欺负死啦!你再不帮我,我就收拾行李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噗嗤”仁宗又翻出信看了一遍,仍然觉得好笑,哪怕是张贵妃,也从没和自己这么讲过话。
叶安涨红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吃错药了,但是他真的潜意识里完全不害怕皇帝。虽说是封建王朝其一句话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可他就是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甚至有时候跃跃欲试有点想要化身作精。
从龙椅上走了下去,仁宗对叶安道:“陪我出去逛逛吧,坐的时间久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叶安听命,乖乖的跟在后面。二人绕了两圈,仁宗看起来心情不错,还兴致勃勃介绍起延福宫的布局。
“往那边走就是观稼殿和亲蚕宫,乃太、祖为了让子孙后辈重视农业而设置的,不过我不太喜欢那里,与其我在宫中,我更想去瓦子内转转。”仁宗毫不掩饰自己对繁华市井的向往,拉着叶安一屁股坐在亭子里。接着又道:“不过这话你可千万别往外传,我晓得你跟范家小子关系好,倘若要是被范参知听到了……”
看着他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叶安偷笑出声。然后两人便自然而然的开始说了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你都不知道,陈芸姑当时有多惨,后背上没一块好肉,要不是你派去的那几个御医,她恐怕活不了几年,襄阳王太过分了!”叶安边说边用眼神瞟仁宗,示意让他赶快管管。
但仁宗装傻充愣是一绝,怎么也不接话茬,给叶安气得够呛。赵祯其实也很无奈,他爹和他子嗣都不丰,太宗这一支的王爷就那么几个。除非犯了大错,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动,不然让皇室其他成员怎么想。于是转移话题聊别的,好在叶安头脑简单,很快便顺着对方的意思走,开始说起自己的小烦恼。
“哎,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国子监,我喜欢同窗,甚至喜欢王祭酒,但不喜欢念书。”叶安有些闷闷不乐,这些话他憋在心中好久,总算能说出口了。原以为对方会反驳自己,谁曾想仁宗却点了点头。
“很正常,其实我小时候也不喜欢念书,长大了发现身边有比看书更烦的事儿,才能读进去一些。”
见有人认同自己,叶安兴奋的又说了一大堆,其中大部分是自己对未来的畅想,以及来汴梁的感想。半天后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光说我的事儿了,还没庆祝你女儿出生。”
仁宗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紧,接着颇为愁苦道:“我那女儿虽说一天比一天大了,但是身体始终不怎样,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一小团,要是有你半分精神劲儿我就要偷笑了。对了,听闻你在乾元节遇到我大闺女了。”
叶安点点头,那小萝莉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
“儿女都是债,我那闺女也七岁了,他娘前一阵子总跟我提孩子的婚事,我之前相中了李玮那小子,结果人家他娘似乎有些不高兴。”仁宗絮絮叨叨,这些话他也没地方讲,前朝的事儿已经够烦的了,后宫还不让自己省心。
听到这里叶安憋了半天,还是问了一句:“那个李玮,长得怎么样?”
仁宗思索了半天,实在没办法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只能缓缓道:“是个朴实的孩子。”旋即又有些不服气:“大丈夫自然才干优先,李玮年纪尚小,诗书画都是一绝,他哥哥更是俊杰。家中关系和睦,与公主定会美满。”
……曹圣人还不是才华横溢,但你不也不喜欢人家吗,承认吧,你们老赵家都是颜狗!叶安在心中吐槽,但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迟疑道:“假如没记错,李玮好像是公主表叔吧,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倘若三代以内结亲,生下来的孩子身体可能会有毛病。”
“此言当真!”仁宗大惊,皇室可一直都是近亲结合专业户。
叶安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官家你也可以去多调查一下。”
皱了皱眉,仁宗郑重的点了点头。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才让内侍将叶安送回去。
傍晚,他移驾去苗昭仪寝宫看望女儿,并告诉苗昭仪,闺女的婚事要重新考虑。
“爹爹!那我可以嫁给乾元节遇到的哥哥吗!”大公主满脸期待,那哥哥长得真好看啊!
微微睁大眼睛,仁宗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旋即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不行呢。”温柔的轻抚她的头顶,仁宗认真道:“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嫁给他的。”
……
离开皇宫后,叶安原本以为今天这事儿算是完了,到时候仁宗随意排除那么一两个监管,谁曾想第二日便收到了圣旨。
张茂则笑眯眯的看着叶安,“官家手诏在此,小郎君你可以随意了。”
“这、这……晏相公不管的吗!?”叶安好悬崩溃,皇上的手诏并非是那种很严格的圣旨,但也要宰相审核,晏殊竟然由着他?
“印书什么的,在贵人看来不过是小道,现在大家都一心扑在新政上,哪有时间留意这些。更何况又没给郎君你官职,不过是奉旨监管。”之后张茂则有提点了句:“国子监印书一向是自负盈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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