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病房?”
他们现在的病房是三人间,虽然剩下两个床位现在是空的,但裴越泽怕一会儿还有人住进来,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方便。
护士问:“为什么要换?挪来挪去的不麻烦吗?
“我太太的睡眠不太好,最好能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病房休息。”
裴越泽的目光落在陆梦溪身上,就像在看自己妥帖收藏、悉心擦拭的珍器,眼底温柔呵护的情意藏都藏不住。
护士寻思着这个家属看上去挺温和的啊,没那个新来的实习生说得那么可怕。
“哦,可以,单人病房的费用是三倍,一会儿记得把钱付了。”
陆梦溪睡意昏沉,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梦中犹是凛冬。
那天她刚放学,父亲来接她回家,她一上车就闷闷不乐,父亲察觉到了,问她怎么了,她慢吞吞地说:“考试没考好。”
“哪一门啊?”
“数学。”
父亲不觉笑了,安慰道:“那没办法,你妈妈读书时就数学不好,你遗传的她,没关系,不怪你。”
“我们家隔壁刚搬来的那个哥哥你还记得吗?是宋叔叔的外甥,你们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
她茫然地摇头。
父亲说:“他跟你一个学校,比你高两届,老宋说他成绩很不错,你有不会的题可以问问他。”
她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父亲问:“到家想吃什么?”
她提起兴致,“小笼包!小区对面那家老杨早餐馆卖的小笼包!”
父亲点点头,先把她送到家,然后又折出去买她心心念念的小笼包。
她去楼上琴房找文艺汇演的舞蹈伴奏,琴架上忽然掉下一张化验单,她捡起来看了眼。
陆其林。胃癌术前准备。
她大脑忽然一滞,像塞了一团棉花,失去了转动思考的能力。许久,脚步虚浮地走出琴房,回房间开电脑,将检查单上的化验结果逐字输入网页搜索框。
搜索结果跳出来,她一页一页地往下翻,心脏像拴着一块巨石,拉扯着她,把她拖进漆黑的深渊。
没过多久,父亲回来了,喊她下楼吃小笼包。
她跟牵线木偶一样,神思不属地下楼,最后几级楼梯她没踩稳,脚底一滑,整个人直接摔了出去。
父亲闻声过来,见她脸色奇差还当她是摔到哪儿了,连忙上前扶她,“怎么了溪溪?摔得疼不疼?”
她摇头,目光空洞,微张了张嘴,鼓足了勇气才把攥在手里的化验单展开来。
“爸……”
父亲微愕,旋即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脸,“你都知道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耽误你学习。”
“妈妈还不知道,不要告诉她……别哭,溪溪别哭,爸爸会配合医生接受手术,说不定可以痊愈。”
父亲想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一翻纸巾盒,才发现里面的抽纸已经用完了。
他去储物间拿新的抽纸来换,神色如常仿佛无事发生,“溪溪,小笼包趁热吃。要不要蘸醋?”
她失神地点点头,他就给她倒了一碟醋,坐在餐桌的另一侧看她。许久,释然一笑。
“幸好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爸爸没什么不放心的。”
凌晨一点四十分。
吊瓶见底,裴越泽喊护士来拔针,陆梦溪不安地挣了挣,他捉住她的手按压止血。
陆梦溪半昏半醒,微微睁了眼,问了句:“这是哪儿啊?”
“医院。你晕倒了,高烧,刚挂完水。 ”裴越泽见她醒来还怔了一下,忘了松开她的手,只把起因经过解释给她听,声线温和,“饿不饿?想吃什么?”
陆梦溪似乎还没清醒过来,喃喃道,“小笼包。”
裴越泽没听清,“嗯?”
“我想吃老杨早餐馆的小笼包了……”陆梦溪忽然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又闭眼昏睡了过去,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裴越泽的心轻轻一揪,想了想,走出病房拨通何丛的电话。
通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何丛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谁啊这么烦人,大晚上的还打电话来……欸?裴总?”
裴越泽说:“……耽误你休息了。”
何丛刚刚那股迷糊劲儿已经过去了,现在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没事儿,不耽误,我正好饿了,打算吃点夜宵。裴总您有什么事请说。”
裴越泽问:“你知道老杨早餐馆在哪里吗?”
何丛刚好有所耳闻,“知道啊,江州目前最火的网红早餐店。”
“你明天辛苦一下,去店里打包一份小笼包。”裴越泽顿了顿,怕陆梦溪不够吃,改口道,“算了,还是两份吧。”
何丛沉默一瞬,委婉提醒道:“明天是周六。”
周末还为这种琐事加班,也太压榨员工了!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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