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不亚于世间最恐怖的惩戒。
静到极致,连灵魂都会不停地叩问自己。
明悟师叔看了“问禅心”三字许久,慢慢地道:“我并不想带你来这里,但更不想你行差踏错。”
忘生没有畏惧,沉默着点了点头,却又明知犯戒地问起:“那他……”
“以今夜冲和剑的失控,这把邪剑就不能留在狐妖的手中。”明悟师叔闭上了眼,道,“净化或是毁掉,一看缘法,二看情势。老衲会好好看护这只小狐狸,留住与放归皆可。”
忘生想到小狐狸维护那个人的样子——如若冲和剑被毁,对方一定会很伤心。
他像是骤然间被攥紧了心脏,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句话。他甚至隐隐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地希望剑魂消失,可是到了选择的关隘,第一时间想到的,仍是不该让心爱的人掉眼泪。
真是没救了。
忘生自嘲地滑过这么个念头——问禅心也救不回他,他本就不是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而是一睁眼,就已在无底深渊。
“师叔。”忘生道,“不要毁了那把剑。”
作者有话要说: 禅师:贫僧仁至义尽。
第六十八章
次日清晨。
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
江远寒跟眼前笑眯眯的老和尚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慢慢地将对方的话给捋顺,不可思议地道:“禅师真的就……走了?”
明悟老和尚坐在座椅上,慢慢地喝了一口淡至无味的茶水,声音缓慢慈祥:“怎么能这么讲呢?忘生明明是因为修行不到家,去参禅体悟了。”
“他不是说我是他的责任吗?”江远寒追问,“连个理由都没有,这样就走了?我——我是有点过分,但是他总得跟我说清楚,给我改过的机会啊。”
两人的信息和认知都有偏差,江远寒把自己换过去,以禅师的眼光捋了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心里终于发觉对方面临着什么样的难题了——他惴惴不安地想,不会这就要甩了我吧,我也不是故意看起来这么花心的。
明悟老和尚扫了小狐狸一眼,道:“怎么过分了,说给老衲听听?”
江远寒的赤色耳朵垂落下来了,有些低落地道:“怎么跟你说呢,你们出家人不能听这些。”
“嘿,你知道老衲是出家人,怎么没把忘生当出家人?”
老和尚心里跟明镜似的,一边转手里的佛珠一边道:“你这只小狐狸啊,缠着他勾着他,偏偏这小年轻得没个轻重,还真就入了你的套了。”
江远寒被老和尚戳了戳眉心,默默的抬手捂住了额头。
“昨夜发生什么了?”对方明知故问,“邪气外泄,逼得忘生都用了菩萨所赐的手串,恐怕连慧剑菩萨都知道他遇见麻烦了。”
江远寒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也早就反省过了,昨天那事儿确实干得不对,要是魔界的父老乡亲知道了能戳着自己脊梁骨指指点点。他想了想,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我……想跟他,睡觉。”
老和尚怔了一下,伸手捏住小狐狸软乎乎的脸颊蹂躏了半天,数落道:“胡作非为。”
江远寒一贯的胡作非为、放纵任性,他也早就习惯被人指责了,苦着脸任由老和尚捏脸。
但小狐狸的脸皮太薄了,一揉就红,好像让欺负了似的。他丧气地想了很久,又问:“那禅师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吧?”
“以忘生的性格,不会的。”明悟道,“就是最后死在里面,他也会爬出来见你一面。”
江远寒:“……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老和尚态度很好地改口道歉,揉了揉小狐狸的头发,商量道:“就当是为了忘生着想,我也得把你看得安安全全老老实实的,只要你没有邪念,菩提圣境并不关着你,你随时能走……但冲和剑不行。”
江远寒看了看从今天清晨开始就默然无声的灰白色长剑:“大师,你说——冲和剑邪气缭绕,跟剑魂到底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这怨邪之气是由剑魂而生,也能被剑魂所控,但邪气本身与剑中魂魄是分离的,如果调转过来,怨邪之气也能控制剑魂……也就是,冲夷仙君。”
江远寒愣了一下,他再次反思了自己昨夜的莽撞和没有分寸,蔫蔫儿地道:“看来又是我的错。”
老和尚没说话。
“我是不会走的,我还要等禅师出来。”江远寒跳下床榻去握冲和剑,他的手指接触到冰凉的剑柄,平日里纠缠绕转过来的剑魂并没有动静。
江远寒怔了怔,指腹按着剑柄摩挲了半晌,在短暂的接触过后,才发觉有一只手回握住了自己。
师兄的手好像太冷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就在江远寒愣神的功夫,一旁的明悟老和尚早已观察许久,他语言柔和地道:“看来你们确实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冲夷仙君是我的道侣,我早就说过。”江远寒叹了口气,“只不过我的道侣……兴趣有那么一点奇怪,让我每次找到他都很费劲。”
“每次?”
江远寒看了对方一眼,面不改色地说瞎话:“是啊,他要跟我生生世世纠缠到底,再痛再恨也不放手。”
前世今生的纠缠虽然不多,但也并不全然没有见过。老和尚点了点头,忽然道:“像冲夷仙君那样的陨落方式,算不上是善终。也许纠缠在他身上、外化于剑器之中的无尽怨邪之气,就来源于这一点……对陨落的不甘。”
江远寒抬手轻轻地抚过灰白色的长剑剑身:“不甘心……”
他想不通,转而小声跟冲和剑道:“……你怎么也不理我了。”
师兄没动静,他只好无奈地将冲和剑收入鞘中——剑鞘还是明悟大师提供的,内里有祛除邪气的净化法阵,是住持他们早已准备了许久的剑鞘,直至今日才彻底完成,所以交由明悟拿来。
老和尚道:“老衲素日就在旁边的院子里,你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只不过不要跑得太远……更不要去找忘生。”
小狐狸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到明悟离开,禅房内又恢复了静寂,昨夜点亮的灯芯已经熄灭了,烛泪流淌着汇聚成浅浅的一泊,又凝固成柔软的蜡。
江远寒抱着剑鞘里的冲和剑坐在窗边,桌案上还是那本只到第二页的《练心经》。他心不在焉地继续看了两行,指节间歇着叩着冲和剑,发出轻一下重一下的笃笃声。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手背。
江远寒抬起眼,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身体,但却对这些触觉的感知非常敏锐。
“不生气了?”
师兄没说话,而是拥抱了过来。
李凝渊的神魂似乎是被什么给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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