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林助理有些不解，“顾家怎么了吗？”
    “有一点事。”施秦说，“搜集这几年顾氏在背后做的那些勾当，把资料给我，先不要轻举妄动。”
    助理虽然有疑惑，但是老板交代了，只要照办就是，于是他也没有多问：“好。”
    “另外，你多注意顾之泽，查查他过去做过的事，特别是几年前和他有关的一些意外，尽量查得仔细一点。”
    “……好的。”林助理有点震撼，顾氏也就算了，虽然表面十分风光，但商场上那个手里不见得一些脏的，但是那顾家公子在圈子内出了名的好名声，后面竟然也是有隐情的？
    豪门是非真多。
    施秦坐在办公桌前，面色凝重。还有几年，这几年里，他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手机亮起来，看到来电后他脸上的阴霾散去，神色柔和。
    ——晚上吃什么？
    施秦面带笑意，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柠柠做什么吃什么。
    ——当然最想吃的还是我的大宝贝。
    施柠看到消息差点吓得把手机丢掉，实在是不行了不行了，这个人实在是不行了。她拍拍脸深呼吸几口，暗示自己要宁静、宁静。
    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无法习惯他突如其来的骚话。
    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实打实的。
    一中最好的一点就是没有晚自习，下午五点半放学，回到家六点，那么花一个小时准备晚餐，七点钟施秦也回到了，刚好可以一起吃。
    回想起来，施柠也很少回去施宅了。
    施秦进门换鞋脱衣，迫不及待地往屋内走，边走边唤：“大宝贝。”
    饭菜的香气从厨房传出来，他大步走进去，从后面一把搂住施柠：“大宝贝今天有没有想哥哥，嗯？”
    施柠撑开施秦，回过头给他一个调皮的笑：“没有。”
    施秦的脸拉下来，两手捏着她的脸颊：“啧，学会撒谎了。”
    施柠皱眉：“放开，我把菜端出去。”
    最后出锅的是一盘青菜，她没想到他今天回来得这么快，刚做好就回来了。
    施秦把她手里那盘菜拿走放在一边，又揽住她的腰，像只大狼狗似的，霸道又黏人。
    “那不行，哥哥今天可是惦记了柠柠一整天，她怎么能不想哥哥呢？这张小嘴儿长得这么好看，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让哥哥伤心呢。”
    手伸到她后边，啪地一下拍到她的屁股。
    “嘶。”突然不防被打了这么一下，施柠又羞又臊的埋怨瞪了瞪施秦。
    “又开始勾引哥哥了。”施秦差点要被这含羞带怒的眼神眼神给勾了魂去，俯下身亲住她的嘴。
    白柔第一次踏进施秦的房子，内心竟有种忐忑紧张的感觉，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到他了该怎么说，如果他不高兴了怎么办。
    不过又想，柠柠也在吧，只要柠柠在，他应该不至于太生气的，总不会摆出太冷漠的表情。
    也说不准……
    她拎着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给施柠的手链，给施秦的手表，来到施秦的门前。
    正准备按门铃的时候，她发现门似乎没关，犹豫了一下直接推开门。
    她先探进头，在里面敲了一圈，听到一些细碎的对话声，她认出来那是施秦的声音。
    看来在家。
    她走进去，边走边唤了声“阿秦”，但没人应。她也没再听到对话声，反倒是有些其他奇怪的声音。
    她朝声源处寻去。
    随着障碍物越开她首先看到施秦的身影，眼神一亮，她正打算喊，随后又见到另一个人的身影，那声“阿秦”消弭在喉间。
    施秦怀里抱着施柠，而两人竟然在接吻。
    白柔一时忘了动作，眼神不只是震撼，更近于呆滞。
    两人吻得太过专心，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白柔回神，匆匆转身，急忙离开，却因为动作慌乱，踢到客厅里的一个小物件，弄出了声响。
    心里慌乱，加上这个意外，她彻底受不住，痴痴站着不动。
    手里的包装盒掉落在地上。
    施秦听到动静走出来，施柠紧随其后，随后看到客厅里站着的人。
    施柠的心猛地揪起，一种被抓奸在床的惊慌失措。
    白柔转过身，眼睛无神，却紧紧地盯着施秦。
    “大伯母。”
    施柠站出来，施秦伸手拦住她。
    “没事。”他轻声说。
    白柔还是一瞬不动地看着施秦。
    “你看到了什么？”施秦问，目光凌厉，仿佛对面站的不是他母亲。
    白柔像是要哭出来，无神呆滞的目光里也染上了酸楚，喃喃着说：“她是你妹妹，她是你妹妹，妹妹啊，妹妹……”喃着喃着她自己哭出来，右手捂住嘴巴，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流下来，自言自语道，“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你，妹妹，你是把她当妹妹吗？”
    她说了一阵，也不看他们，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
    “大伯母。”施柠上前，来到白柔面前，低头，“对不起。”
    白柔渐渐冷静下来，她看了眼施柠，眼神里没有埋怨也没有怨恨，渐又是神起来。
    她没回应，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东西：“我从国外带了礼物回来，手链是给你的，手表是给他的。”
    模样突然镇定得可怕。
    “大伯母。”
    “我走了。”
    白柔真的转身就走，脚步匆忙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施柠回头看向施秦。
    “没事。”他上前揉揉她的脑袋，“我出去一趟，你先吃饭。”
    随后施秦也出了门。
    施柠看向手里的两个包装盒，手渐渐收紧，胸口好闷好闷，难受得快要窒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也落下泪来。
    原先只是一点一点的泪水，逐渐变成嚎啕大哭。
    施秦追得很及时，白柔并没有走远，在她上了车之后他也绕到一边上了车。
    司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不好说，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去哪里？”
    施秦不语。
    白柔道：“在附近找一处家咖啡厅吧。”
    母子两一路无话，最终坐在一家咖啡厅里，面对面。
    施秦先开口：“你要管吗？”
    白柔的神色仍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睛无神，面容呆滞，闻言她摇了摇头：“你也不会让我管的，我管不管都无济于事的。”
    “确实，你也从来没管过我的事，从小到大，没理由在这件事里插一脚。”
    他语气冷漠，像是在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却无端刺痛白柔的心，想道歉，却开不了口。嘴巴动了几下，最后只呆呆问一句：“你很喜欢那孩子吗？”
    “是。”他说。
    纵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听到他这么直截了当的回答，白柔心里还是不免颤了一颤。
    “我知道了。”她说，“你爷爷那边，我会帮忙保守秘密的。”
    “谢谢。”
    施秦说完这两个字就起身了，白柔一个冲动，跟着站起来，叫住施秦：“阿秦，你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声妈妈？”
    施秦顿住脚，听完她的话，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然后继续向前走，直至走出店门。
    白柔坐回去。
    是她想太多了，不可能的。她和施朝振在施秦那里，早就是无称谓的其他人了。
    施秦一回来，施柠就迎上去。
    “大伯母她……”
    施秦对她笑了一下：“没事。”
    施柠垂下眼帘：“我，我们……”
    “嘘。”施秦止住她，“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可是……”
    “柠柠。”施秦叫住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我行不行？”
    他环抱住她，看起来很疲倦，嘴里仍在说：“你不要抛弃我。”
    软软的，像一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小狗，在呜咽。
    施柠烦躁慌乱的心又镇定下来，她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怕，可是我怕你，我担心你会受影响，会和大伯父大伯母分裂，会受人指责，会对你的形象不好，对你的公司不好。可你不该这样的，你是高傲的矜贵的，你那么优秀那么好，你应该风光霁月……”
    施柠还在说着，施秦却身体颤抖，哧哧笑了起来。
    他抬头，望着她的眼，说：“柠柠，其实我没你说得这么好。”
    他抬起手滑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柔柔的，又克制又疯狂：“其实我，对你，预谋已久。从很久以前，就想对你下手了……”
    他说：“哥哥可没你想的那么好，但是即便哥哥坏，你也不能抛弃我，我不会让你走掉的。”
    他的手指沿着脸颊划到她的脖颈，食指中指并立，顶在她的咽喉位置。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柠柠，你说，如果哥哥是坏哥哥的话，你会离开哥哥吗？”
    施柠胸口一顿酸胀，她双臂从他腰间穿过，搂紧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
    “可你不是坏哥哥。施秦你并不是一个坏哥哥。”
    施秦一时有些愣住，心口的空缺重新被填满，涌出的阴霾也被一扫而光。
    施柠实实在在地在他怀里。
    柠柠就在他怀里。
    他下巴抵在她头上，细闻她的发香。
    没关系的，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没有任何人能阻挠。
    谁也不行。
    他眸色陡然冰冷，映射出坚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