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牛奶一点也不助眠。
    乱七八糟的思绪无法让人安宁，施柠不知道瞎睁眼了多长时间才睡过去，却又做了个更加稀奇古怪的梦。
    她梦见施秦把她压在墙上，距离近到最终亲上她，两张嘴唇贴在一起，他伸出舌头往她嘴里钻，卷住她的舌头疯狂吮吸。她能看见梦里两人暧昧的姿势，接吻的声音在寂静黑暗的客厅显得格外大声，两条舌头交缠的地方从两唇之间若隐若现，粉色的纠缠在一起的舌头……
    然后她惊醒了。
    坐在床头，止不住地急促呼吸。
    她浑身发软，像在梦里一样被亲到手脚无力，软绵绵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呼出来，双掌捂住脸，急速跳动的心跳仍未平息。
    之后的几天时间施柠开始有意地避开施秦，两人的相处模式仿佛又回到她刚到施家的时候，互不交流，很少见面，每日送牛奶也只是当作一项日常任务，冷冷淡淡。若是遇见他有无理要求，那她喝就喝，尽量避免过多的牵扯。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会妥协。比如和同学去哪里都会给他发个信息报备。
    施秦这算管着她吗？像妹妹一样。
    高一高二的五一假期是叁天，一般的高中只会给高叁放五月一号那一天，但是他们上的这所私立不走寻常路，阔气地给所有学生统一放了叁天假。
    施柠下楼时遇上晨跑回来的施秦，心想，即便是学校不放假，他也是可以放假的吧，有时候她觉得，施秦已经脱离学校体制了。
    她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哥。”态度礼貌但疏离。
    施秦淡淡地应了声“嗯”。施柠不再看他，绕开他往厨房方向走。
    偏偏施秦跟了个过来，站她身后，就着她打开的冰箱，手臂从她身边伸过去，径直拿了一瓶运动饮料。
    施柠的心脏仿佛慢了一拍，他的气息强烈而霸道地入侵她的感官，被他手臂轻触到的耳廓变得滚烫。
    “怎么？”
    他垂下眼，带来的热气驱散冰箱吹来的冷风。施柠压住心思，迅速拿了罐早餐奶，合上冰箱门。
    她转身，发现施秦还没有退开。
    她低头，闷不做声，往侧边走。
    施秦动作比她快，在她出脚前一只胳膊挡在她面前，手抵在背后的冰箱上，像把她禁锢在双臂之间。
    “躲我？”施秦问。
    施柠摇头，抬起头来看着施秦，又说：“你有什么事吗？”
    施秦的嘴角翘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即便只有一点，也足以冰雪消融，顾盼生辉。
    不常笑的人笑起来最为致命。
    施柠的心不由得狠狠跳动几下。
    施秦的头低下来，在一个相当亲近的位置停下，右手两只指头抵在她左胸的位置。
    施柠这几天本就敏感，被他挨了一下，抖了一下，迅速往后撤。
    施秦看着她的眼，说：“心跳怎么这么快？”
    施柠把头拧到一边，作出嫌弃的样子，实则是为了掩藏脸上的热度，唯恐它突然变红：“你要不要先去洗澡，出太多汗了。”
    施秦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眼，眸色深沉。许久无话，他收回手，转身走开，左手扬起，继续喝饮料。
    施柠猛地松了口气，像被抛上岸的鱼憋了许久终于回到水里。
    “今天什么安排？”
    施秦的声音响起时施柠下意识地挺直腰板屏住呼吸，听懂后愣了一下，回答：“和同学去海洋公园。”
    她看着施秦的背影，又补充道：“午饭和晚饭不回来吃了，晚上八点前会回来。”
    她面前的少年没有说话，停顿的身子再次前进，她看着他走上楼梯，回过神后捏捏手里的早餐奶。
    做早餐的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站在冰箱前的施柠，笑着喊了声：“小姐起来啦，刚好，早餐也准备好了。”
    施柠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见是阿姨缓了口气，尴尬地笑笑，握着红豆味的奶在餐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