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好了,毕业就回老家,我奶奶年纪大了,我离得近点能照顾她。”
当初压线考到A大,她就一直犹豫要不要南下读大学,离家那么远,一个学期回去一次,完全照看不到家里。是奶奶一直鼓励她,让她不要担心家里,她才咬牙南下读书的。
五年本科结束,她又犹豫要不要考研。毕竟家境拮据,早点毕业工作也能早点减轻家里人的负担。是奶奶鼓励她读研的,奶奶说毕竟学医的出路很少,以后要想进好医院,三年研究生生涯是少不了的,很多人还要读博。现在辛苦两年,以后收益。
在奶奶的鼓励下,她又读了三年研究生。
如今学业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她自然要回老家工作,离家近一点,她也放心。
不过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再见到傅枳实了。她的暗恋自然也将无疾而终,画上句号。
她该庆幸自己藏得好,不曾在傅枳实面前流露半分。暗恋从来都是一个人的狂欢。往后也都将只是她一个人的患得患失。
——
三个姑娘聊了一晚上,凌晨两点才睡下。
初羡是下午的火车。从南到北,足足要坐四十八个小时。
上午舒意禾和王妍就离校了。两人走后,只留初羡一个人在寝室,那种孤单感一下子就被放大了。
她把行李箱塞得满满的,能塞下多少就塞多少,能带回去的东西尽量不扔。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愣是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中午最后在食堂吃了一顿饭,一菜一汤,全是素的,寡淡得过分。
然后出发去青陵火车站。
初羡姑娘拖着行李箱慢慢地到北门去坐公交车。
大概是离别伤感,连天色都是阴沉的,要是再下点雨,那气氛就更凄惨了。
北门外,几个小贩支着摊子,烤红薯、武大郎烧饼、铁板豆腐、糖炒板栗……形形.色.色,琳琅满目。一阵阵浓郁的馨香揉进空气里,挥之不散。
糖炒板栗的摊子前围了三两个学生。老板娘是个年过五十的中年妇女,留着一头毛糙的长发,黝黑的脸上遍布岁月的沧桑。笑起来会露出一口白牙,让人觉得无比亲切。
据说老板娘在A大北门卖了十多年的板栗,每年一到秋冬她就雷打不动扎根在这里。一袋板栗由最早的十块涨到如今的二十块。靠着这份糖炒板栗将两个孩子都送进了A大,读了研,也考了博,如今生活体面,事业有成。逢人就夸自己的孩子勤奋懂事。
殊不知有这样卖命的母亲,孩子有什么理由不上进?
在A大读了五年大学,初羡进进出出校门无数次,可一次都没买过。二十块钱的糖炒板栗她都舍不得买。或许不是舍不得买,而是不敢买。十四岁那年吃过一包母亲买的糖炒板栗,此后十年就再也没有吃过一次。
初羡站在原地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拖着行李箱走向了那个小小的摊子……
临近毕业,人的勇气也生出来了。因为知道下一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傅枳实今天来A大隔壁的青陵师大找陆川有事。
在陆川的办公室坐了半个多小时,然后离开。
车子开出东门,妹妹傅婧娴的电话适时打了进来。
他把车停在路边接电话,“娴娴?”
年轻女人轻柔的嗓音透过手机听筒传过来,紧贴着他的耳郭,“哥,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年轻的男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似乎都显得有些倦怠。昨晚没睡好,今天一整天都精神不济。
一听妹妹喊他回老宅,他就下意识回绝:“不去,懒得听爷爷念经。”
傅婧娴:“……”
“爷爷这两天去云陌开学术报告会了,不在家,家里就爸妈在,白彦今天也要回去。哥你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看情况,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
挂了妹妹的电话,傅枳实把手机往中控台随手一扔,正打算发动车子离开。不经意往窗外匆匆一瞥,一抹姜黄的身影闯入视线,猝不及防。
不远处他的傻师妹站在小摊前,正在买一份糖炒板栗。
这个季节板栗飘香,到处都是这种流动的小摊子。
小姑娘照旧穿着那件姜黄色的羽绒服,宽松地罩在身上,那么小一只,还背一个大书包,沉甸甸地挂在双肩上,也不知里面是不是装了几十斤石头,像是要把人生生压垮。
脚边立着的那只巨无霸行李箱,暗沉的藏蓝色,光滑的镜面材质,不断反射出淡淡的冷光。
还是他之前见过的那只。
这么小的人,拖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真是怎么看怎么突兀。
傅枳实其实有挺长时间没见到这姑娘了。医馆工作扎堆,很少回A大,也就在微信上跟初羡提提论文。
初羡买了板栗,正在扫码付钱,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毫不惊艳,却非常耐看。
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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