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很安静，两人因为愤怒而加重的呼吸都听得格外清晰。
    两人剑拔弩张之时，门却被人拉开了。
    孟清哲站在门口，好像没看见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一样地开口。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他已经站在门外听很长时间了。
    于星河看了一眼门边站着的男人，眼神阴鸷，转回头问于韫，“是他吗？”
    于韫不说话，用眼神示意孟清哲让他快走。
    他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啊！
    孟清哲无视她的示意，自顾自地走进来，和于星河打招呼，“你好，我是孟清哲。”
    于星河不理他，只是继续盯着于韫。
    “避孕药是我买的。”孟清哲突然出声。
    于韫惊恐地看着孟清哲，他想干什么？
    于星河也从于韫脸上转开视线，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孟清哲还想说什么，但于星河的拳头显然快他一步。
    他一拳打在孟清哲的脸上，隐忍多时的怒气终于在此刻全部爆发。
    “你他妈是人吗！”
    又一拳打在孟清哲的肚子上，“她才十五岁！”
    孟清哲也不还手，任由他一拳一拳地招呼在自己身上，身体因为疼痛不自觉地弯下腰。
    于韫反应过来，赶紧拽住于星河。
    “别打了！别打了！”
    可她哪里是男人的对手，更何况此刻后者的怒气正处于峰值，怕是两个人都拉不住。
    看着孟清哲挨了一下又一下，于韫心下明白，此刻于星河是下了死手的。
    “他是我老师！于星河你住手！”于韫简直急死了。
    “老师？”于星河气极反笑，又是一拳，“狗屁老师！”
    孟清哲嘴角已经被打出血，但他还是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会对她负责。”
    于星河觉得自己疯了，他现在只想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揪住孟清哲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今天你最好是死在我手里，要是去坐牢，我保证你后半辈子生不如死。”
    于韫是真的吓懵了，于星河语气里的杀意太过明显。
    她忍不住哭喊出来：“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你别打了！”
    于韫的哭声拉回了他的一丝理智，于星河松开孟清哲，后者因为突然失去支撑而瘫坐在地上。
    “于韫，你很好。”于星河死死盯着于韫布满泪痕的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几秒钟后，他摔门而去。
    于韫顾不得于星河要去干嘛，会不会告诉爸妈或者哥哥都先抛在脑后。
    她跑到孟清哲身边，男人穿戴整齐的衣服早已皱得不成样子，衬衫的纽扣也掉了两颗，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到处都是乌青，哪里还有点人民教师的样子？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扶他在沙发上坐下，孟清哲看到她哭，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堵。他声音有些沙哑地安慰着她，“我没事。”
    “你是不是有病啊！”于韫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你来干嘛啊呜呜呜呜……”
    孟清哲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怕我不来，现在这样的就是你了。”
    于韫一边哭一边抽了张纸，想给孟清哲擦一擦嘴角的血迹。
    “他是我哥！怎么……怎么会打我呜呜呜呜……”
    因为哭得太厉害于韫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着面前小姑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停不下来，孟清哲叹了口气，把她抱到怀中，亲柔地吻住她的眼睛，把那些止不住的眼泪都舔舐进嘴里。
    于韫微微躲开，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男人还这么色。
    “你亲亲我，我就不痛了。”小姑娘刚刚护着他的样子，让他觉得挨这顿打值。
    刚刚于韫虽然骂他，但其实心里早已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感觉自己害了他。
    如果没有这劳什子破系统，什么事都不会有。
    即使知道男人说的是假话，她还是亲上孟清哲的嘴角，温柔地舔去那抹血迹。
    孟清哲只感觉小姑娘像只小猫一样一下一下舔着，疼痛似乎真的都减轻了，他忍不住扶住她的脑袋，开始深入地吻她。
    于韫第一次如此顺从地接受着他的吻，于星河刚刚打得很重，男人的口腔里是浓重的血腥味。
    越是这样，她越不好意思推开他。
    良久，两人分开。于韫摸着他脸上的伤，询问道：“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毕竟他这张脸，现在可没法去上课。
    于韫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他怀里挣脱，去冰箱拿了两个冰袋，给孟清哲敷上。
    孟清哲突然开口：“你哥他……”
    于韫这才害怕起来，于星河会不会告诉于星晖，告诉爸妈？
    她也没法阻止，现在这个情况，再心平气和地跟于星河谈条件是不可能了。
    “管他呢。”于韫看向茶几上的一堆烟头，自顾自地嘟哝了一句。
    于星河走在街头，他想起于韫哭着护着孟清哲的样子，烦躁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警校其实挺忙的，而且又是大四。学校要评优秀毕业生名额，需要一些文件。
    其实那些文件他完全可以让于星晖或者于韫寄到学校来，不用特意回家一趟。
    但他惦念着一个人在家的小姑娘，还是请了几天的假赶了回来。
    拿了资料之后，他看了眼时间发现于韫快放学了，就在沙发上等她回来，却一不小心瞥见了餐桌上的药盒。
    他再叁确认那真的是避孕药后，一拳锤在了墙上。
    本来是抱着一丝希望想听她解释的，可是她一句话也不说，像是默认了。
    然后她说，关你什么事。
    是啊，关他什么事，又不是亲哥。
    况且于韫已经很多年没叫他哥哥了。
    八岁以前，于韫还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地叫着“星河哥哥”。其实她也很喜欢于星晖，但大哥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虽然将弟弟妹妹照顾得细致入微，但于星河能看出来于韫也有点怕他。
    于韫八岁那年，于星河十五岁。于星晖那段时间忙着准备毕业出国，接于韫放学的任务也就暂时交给了于星河。
    那天他在学校门口没接到人，进去问老师，老师说她们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可能人还在操场。
    他果然在操场看见了于韫。
    那个时候的于韫小小一只，扎着两个同样小小的马尾，和同学们一起坐在草地上玩过家家。
    他走近看他们一群小孩玩得不亦乐乎，于韫没注意到他。
    她扮演的好像是妈妈的角色，旁边一个小男孩扮演的是爸爸。
    有个小女孩突然指着小男孩说，“爸爸是要亲妈妈的！我爸爸在家里就经常亲妈妈。”
    一群小孩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包括于韫。
    于星河看着小男孩逐渐凑近于韫的脸时，就已经快步走上前，想把于韫拉开。
    但已经来不及了，小男孩在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十五岁的少年正处于青春期，情绪本就容易激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愤怒一下冲上头顶。
    他在于韫和一众小孩由惊讶转而害怕的眼神中，拎起那个小男孩，给了他一拳。
    其他小孩大哭着散开，于韫也被他吓哭了，“星河哥哥！你干嘛！”
    于星河看见她的眼泪只觉得更加烦躁，他扒下小男孩的裤子，啪啪地往屁股上打。
    于韫哭得更厉害了，“于星河！你再打他我就再也不叫你哥哥了！”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哭腔，没一点威慑力。可他就是被激怒了，又打了两下小男孩的屁股。
    直到其他小孩带着老师来了，事情才算平息。
    于星晖知道这件事后，特意带着于星河和于韫去小男孩家里道歉，还给了一笔不算小数目的钱，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可那之后，于韫真的不叫他哥哥了。
    原本为了区别两个哥哥，于韫会连名字一起叫，“星晖哥哥”、“星河哥哥”。
    这件事后，她开始直接叫于星晖“哥哥”，叫自己则变成了“喂”之类的语气词，再长大一点，她开始直接叫他的名字。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于韫和今天的还有点像，都护着别的男人。
    不过那时候，她还只会拿“再也不叫你哥哥”这种幼稚的话来威胁他。
    于星河其实无所谓，本来他也不想做她的什么哥哥。
    可如今的于韫，她说，“我是自愿的”。
    是啊，就算不是现在，未来的几年里，她会有自己的男朋友，会和别的男人牵手、拥抱、接吻、做爱，对她做着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但这个人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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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没错这兄弟俩都是妹控。
    于星晖、于星河：……所以？
    作者（不理他俩）：剧透一下，于星河同学承包了本文绝大部分的dirty  talk。
    孟清哲：我被打得这么惨都不配出现在小剧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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