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跟明星一样,我也吓一跳......”
顾暄和一脸“早已习惯”的表情。
“老同学,以前也是天大的。”
他朝那个单独杵在房门口的瘦薄身影掠过去一眼,而后道:“他心野,毕业没来咱们医院,现在转悠一圈,不知道怎么又乐意来了。”
“哦...难怪呢。”
病房的门轻轻一颤。
纪冉靠在门上,门挨着墙晃荡了两下,发出清晰的响动。他两只手插在口袋,有些沉默的避远,但那边的人并没看过来。
傅衍白声音很沉:
“她的负责医生是谁?”
“是岳扬,岳医生。”
“她白天突发了一次心衰,岳医生让小纪,喏,就是咱们见习小同学晚上留下来看床,发现的很及时。”
护士长继续指门口:“就是打电话不知道怎么没接,小纪,来,跟主任打个招呼。”
门口的影子没动静。
纪冉站着没动,也没出声,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床边的气氛有些微妙。
“知道了。”
傅衍白打破了沉默,表情像是不在意,既没有往门那边看,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平淡道:
“休息吧,不早了。”
他走过门口的时候,纪冉主动往后退了几步。
傅衍白的步伐很快,笔直的双腿迈步如风。纪冉低头看着路面,不过一眨眼,漆黑的身影就从面前滑过去,没有停留。
走廊里的声音慢慢趋于平静。
留下的护士确认完仪器和设备,也打着哈欠追出去,方才拥挤的病房就只剩下纪冉一个人,所有人都追着傅衍白的脚步——
时隔四年,对方似乎更遥不可及了一些。
没有任何对话。
傅衍白就这么离开了病房,离开了医院,像浮影短暂从水面闪过,只是告知一声,他回来了。
纪冉静静站了一会儿。
不过十几秒的停顿,脚步便响起来,纪冉走到病床前,开始记录波段数据,没有一点不悦的表情。
他也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
十九岁,快要二十,成年人之间的来往似乎就应该是这样,冷静,疏离。
纪冉在病房呆了半个小时,认认真真把今天整个抢救过程都记录并且复习了一遍,所有的指标和用药都备注在本子上,确认自己能说清步骤缘由,才阖上困极的眼皮。
他站起来伸了伸腿,一看表,已经快五点。
再吃个早饭就可以跟房给病人量早血压,纪冉揉着眼睛朝洗手间走,打算先洗把脸。
一抹初阳洒进走廊尽头的玻璃窗,照的人微微眯起眼......
只是一瞬的恍然。
鼻尖便换了一种味道。
无人的走廊空旷安静。
身侧一只手,没有任何预告的轻扯,纪冉很快失去对光线的知觉,被拉进旁边的小处理室,黑着灯,什么也看不清。
漆黑中,纪冉愣了一秒。
他听到有人在呼吸。
淡淡的木调后香萦绕在空气中,有人仿佛等久,味道在房间里四散弥留,变的有些甜腻。
成熟男人的呼吸声蔓延上耳侧,纪冉片刻失神,任凭眼前的漆黑挡住视线,始终没有出声。
他没有反应。
下一秒,“啪”的一声,灯被打开。
有人声音很低,抚过他耳边的细小绒毛,柔软的刺进血管里。
傅衍白:“看到叔叔不叫吗?”
————
男人眉眼写着暗然。
高挺的鼻梁连着峰横的眉骨,傅衍白俊逸的模样一如从前。
那双桃花眼纪冉已经许久未见,一条淡淡的细小纹路多出在眼尾,眸色风情又深长。
纪冉看着他,竟然从里面品出一丝炙热,下意识觉得傅衍白是这几年三明治啃多了,西方人那里学的假亲,见面先给脸。
他往旁边挪了一步:
“叔叔好。”
这一声中规中矩,不带任何情感。
硬要说,大概跟下楼打酱油的小孩碰到不太熟的邻居大爷差不多,白炽灯下一双人影僵着,好一阵都没动静。
傅衍白眼神很暗,过了一会儿,低声道:“大学怎么样?”
纪冉淡淡声:“挺好。”
“轮了几科?”
“两科。”
“适应么?”
“嗯。”
谁也不比谁字儿少。
傅衍白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像是还想问什么,又滞了片刻没动唇,纪冉不想等的看了眼手机:“先走了,还要看床。”
“有地方睡吗?”
纪冉还没出门,背后就攀上来一声。
傅衍白的气息很沉,并不似疑问。毕竟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过来的,见习的看床什么样,他很清楚。
纪冉揉揉鼻子:“有。”
不用再睡什么,天马上就亮了。
傅衍白不说话,看了眼正对面的洗手间,又扫了眼远处的护士站,眸色淡了淡:
“回去休息,早上有人。”
纪冉转身往外走:“要看一夜。”
傅衍白:“我说不用。”
他的声音不自觉带几分严厉。
虽然还没办入职,但级别是早就定下来的心内兼心外主任,在整个内科仅次于启山医院的两名院士专家,比岳扬自然要高出不止一截。
区区一个小见习生的工作,不存在安排不了…
“你又不是带教。”
门被重重关上,耳边只剩一阵凉风。
————
一早八点半。
量完血压,7床的阿姨慢慢苏醒。
家属在一旁千恩万谢,岳扬是七点多到的,到了就一直皱着眉,脸色仿佛欠了三五百万,甚至有人连叫他几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主任…”
小护士脸一红:“就是刚来的傅主任,说、说找你。”
岳扬拧着眉心。
所幸及时来了根救命稻草,为了欢迎傅衍白入职,启山医院院长,天北大学副校长也专程到了十二层,一边寒暄一边走进来。
纪冉只远远听到几句“分享教学”“讲座”,话音没落下几句,一众医生护士便跟去了大会议室,说是临时要开欢迎会。走廊上年轻小护士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整个科室都活络了不少,荡漾着看脸的气息。
人走完,纪冉还在贴化验单。
7床的周围突然发出一点动静,纪冉抬头看过去,床上的老阿姨哑着嗓音,像是使足了劲儿,冲他喊了声:
“小医生。”
纪冉愣了一下,解释道::“我还不是医生,还是学生。”
“哎,一样的。”
老阿姨不太能动气,看不出笑,只是眼尾颤了颤:“谢…谢你啊。”
她还记得昨晚最早进来的人是纪冉,虽然之后就模糊了意识。
此刻表情带着歉意,缓缓道:
“对不起啊。”
她声音很轻:“是我...没跟医生说对。什么头晕...晕倒的,我普通人,分不清呐。害你被骂了,真...真不好意思。”
纪冉怔了一瞬。
他没想过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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