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这里了,你记得填好,到时候跟护照和机票一起给我。”
傅衍白“嗯”了一声。
陈影走的时候,纪冉几乎没有察觉。门被关的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又或者说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秒,听不见其他声音。
傅衍白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车钥匙,两只手插回口袋里。
他像一个安静等待的人,等身后的人开口,问一些什么话;又像一个挣扎许久的旅人,终于停下脚步,转向一条清晰明确的路。
“什么签证?”
纪冉像是刚刚听懂,问的天真懵懂的:“你要走?要去哪?”
傅衍白:“美国。”
“去多久?”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纪冉两步绕到他面前,不自觉的贴过去。他已经快一米七八,鼻尖能顶到傅衍白的下颌,温热的吐息绕在男人颈侧:“你出差要多久?几个礼拜?一个月?”
他眼前的唇很薄,冷然的一根线,一直没张动。
纪冉等的急了,踮起一点脚,两只手抓着白大褂的边缘,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倾身朝那片唇上碰过去...
却在下一秒看到薄唇轻启,沉沉吐出几个字。
“去那边工作。”
傅衍白看着他:“可能好几年。”
————
踮起的脚尖在听到“好几年”这三个字的时候,缓慢的落回去。
纪冉呆呆愣了一瞬。
傅衍白要走,要去美国。
“和她一起去吗?”
他知道自己问问题的样子很蠢,很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学生,揪着一个大人不停的追问,但他控制不了。
“那我呢?”
“你不教我了吗?”
他还没有高考,篮球也打的不好,甚至半个月前的那些事,他也还没有学会...
“你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吗?”
纪冉不想再绕弯子。
他已经碰过他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叔叔...哪有会睡在一起的叔叔,哪有会做这样事情的叔叔…
傅衍白的眸色很深,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推开纪冉,但也没有多的动作,只是在看到少年越来越黯淡的目光时,轻轻张口道:
“再等等。”
他安慰着面前的少年,这不是否定,甚至是一种认同,但纪冉却依旧垂着眸:
“为什么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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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情歌
傅衍白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等?
纪冉站着,突然想起了从前的那间大教室,还有傅衍白座位旁的玻璃窗。
他想起了自己坐在那里的中午和傍晚,阳光从玻璃窗打进来,三三两两的男生夹着球和饮料在走,而他总是在张望。
他等傅衍白打完球回来,等他结束英语竞赛,等他中午来不及去食堂可以递过去一个包子,等他有空的时候塞题过去...甚至是等到一个表白的机会,再被拒绝。
他知道这句话的答案。
为什么要等。
是因为喜欢。
先喜欢上一个人,喜欢就变成一种等待,先动了心,便是要等的那个人。
纪冉的手穿过那件白大褂,抚摸上里面的黑色衬衫,他的声音不带质问,更像是一种细弱的呢喃:
“那要是我不等了呢?”
——
傅衍白像是预料到这句回答,他看着纪冉,眼神中一丝寒意,像是悲伤,又像是释然。
他不想等。
也许换句话说,纪冉不会等他。
就像一朵随时准备凋谢的盛开樱花,不会等待生命中的任何未知,不会把热烈的情感留给明天和未来。
他是最特别的。
他是生命的鲜活和美好,就像刮风起雪的那天一样,不会花多一天的时间等那条雪道,也不会花几年的时间等一个男人。
他以为这是一道ABCD的排序题,但也许这是一道选择题,拥有了A就会失去B。
傅衍白的眉间鸷气很重,他似乎不想被带入这个结果,但声音已经响起在耳畔。
“很重要吗?”
纪冉轻声问:“比我重要吗?”
靠着桌子到那一角暗的像被吹了灯。
良久,傅衍白道:
“你还小。”
——
一整个暑假,两个人都没有联系。
纪冉和苏泞纪韦回了海云。
老太太自然开心的很,纪冉干脆哪儿也没去,每天就呆在家,早起给剥橘子。
他剥的老人家开心,一听说要考天北要学医,直接在医学院边上买了个独栋小洋房,生怕将来小乖孙要睡宿舍。
莫名其妙又多了套房,纪冉倒也没意见,下午和晚上都埋头进卷子里,学的越发废寝忘食。
没有家教,错题只能自己解决,时间慢慢花的多了起来。有时候题做的乏,他也不会休息,放下笔便塞上耳机,随边点几首歌听。
纪冉不让自己停下来,尽量什么都不去想。
时岸还在卖力的发着女神的安利,纪冉的歌单列表里同步了他先前送来的数字专辑,冷飕飕的高逼格封面,还是只有一个英文名:Chanu。
他点开那首有些眼熟的曲名「penser à」,蓝调的节奏流入耳中,似乎已经过去很久。
轻念的女声,轻柔暗哑。
右下角的评论已经999+,按照铁粉时岸的说法,这是当下最红的年轻女歌手,人□□也红。
这首歌纪冉已经是第二次听到。
他离开的夜,白鸽跳着单人舞。
我苏醒的梦,只剩一人在床褥。
你到底为何要走,再不愿停驻。
离开的很轻易,留下的很伤痛。
他塞着耳机,再听完竟然也不觉得很酸,似乎伤感的情歌就该是这样,伤人的王八蛋就是这样,干脆点了个单曲循环。
暑假之后就是高三。
小少爷的高三开始也并不太寻常。苏泞在10月的一个下午接到电话,对面的女声带着些许严厉。
“请问是纪冉同学家长吗?”
“是。”
于涟在那头对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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