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深蓝衬衫的男人,他放下教案,就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大字。
路为洲。
纪冉怔了一下,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
“先说一下,书下午统一去教务处搬,学生守则都在抽屉里,小升初测验一会儿从每组最后往前传。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大家...”
路为洲话音一顿,看向纪冉旁边的座位,又看回座位表,在上面做了一个标记。
一个班的目光都唰的看过来,纪冉也不自觉朝自己身边看了看...
同桌开学第一天就旷了课。
“好我们继续,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相信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目标。”
班里的大多数人,脸上都写着新鲜和期待,毕竟是上初中的第一天。
“路阳一中是全国最好的几所高中之一,几乎可以说包揽了江南省所有的高考状元。学校设立初中部也是为了提前优先选拔人才。”
“高中部每年招8个班,一个班40人。一共320人。”
路为洲点了点讲台:“而我们初中部有十六个班,每班45人。”
“......”
这个气氛着实凝重了些,纪冉看到斜前方的几个女孩子已经吓白了脸。
“老师我也是一中毕业的,所以很了解。虽然是初一,但没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必须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全力以赴。别以为自己上了初中部,就一定能稳当进高中。”
路为洲拿起讲桌上的牛皮纸袋,白线一圈一圈绕下来,然后抽出一叠卷子:“今天先进行初中摸底测验,了解一下你们的基础。往后我也会根据测验成绩分配班干部以及各种竞赛和活动名额。”
“啊??????”
瞬间哀鸿遍野。
谁也没想到,刚开学第一天,领领书加加好友发发朋友圈的日子,居然是这种晴天霹雳。
路为洲并没有在意,眸光扫过全班,然后喊:“鲍斌斌,你来发一下卷子。”
人生三大惨剧之一,猝不及防的考试。
纪冉立马举了手:“老师,我右手现在写不了字。”
路为洲看他一眼,又看回座位表,对着找到他的名字。
“纪...冉?”
纪冉举着小胡萝卜站起来。
路为洲停顿了一下,随即道:“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但班级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搞特殊,以后没复习的都伤了病了找借口怎么办?你能做多少算多少,下次月考再争取吧。”
卷子沙沙的落上桌。
不到一百平的空间里,老师是绝对的上层,而班主任则是上层中的上层。
纪冉反驳不了什么,只能紧着选择题先写,数学英语这种选择题多的还算好,语文几乎交了大半张空卷。
最后一门英语交完,全班响起一片哀嚎。坐在纪冉后面的寸头嚎完了也没忘记前面还有个更惨的,拍拍纪冉递了瓶奶,不少人逐渐聚到了纪冉旁边,仿佛看着那截包成胡萝卜的食指,自己就一定不会是垫底的那一个。
寸头:“只有你能安慰我们受伤的心了。”
纪冉:......
“人外有人,惨外有惨。”
“想着你写不了字,我咬牙写完了作文。”
纪冉:?
寸头旁边的女生紧张的看着纪冉的手指,仿佛找到了难朋难友: “你说这个成绩考了有什么用啊?会把不及格的贴在墙上吗?我...暑假什么也没复习。”
纪冉:“......”
他想说他应该不会在墙上,寸头忙接了句: “嗨,鬼知道。”
结果没过半天,鬼真的知道了。
因为是摸底,一共没有几门,卷子改起来相当快。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路为洲就夹着卷子走了回来,班上瞬间悄无声息。
“所有人,收拾好书包站起来。”
“......”
片刻的安静,一个班的人互相都还没认全,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路为洲站在讲台上,用手捻着卷子道:“我现在按考试成绩念名字,从最后一排开始,从左往右坐。”
“啊?????????”
路为洲:“最后一名,时岸。”
纪冉在一片戳愣的嘘声中反应过来,好像是他那个旷了课的同桌。
“黎梦。”
“于小洋。”
路为洲嘴里的名字不停往外冒,教室里的讶异声开始被挪位子碰响的桌椅声掩盖。
不少人觉得丢脸,只抱着书包低头往后挪。随着名字越念越多,班里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酷热的夏天,一个教室里都是凳子腿的蹦砸声。路为洲的话音就跟恶鬼索命没两样,谁都不想太快听到自己。
“下一个,纪冉。”
第4章 洗澡
路为洲的话音顿了顿。
寸头一伙儿人已经盘踞了教室的倒数排,刚才挪东西没顾上,这会儿才咣的一机灵,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讲台。
这都喊了大半个班了...
才到您????
事实上纪冉的卷子除了语文惨不忍睹,数学和英语选择题都是全对。
即使作文有些无力,在一众疏于复习的卷子里,总分依旧在前列。
路为洲神色微变:“第三排。”
.
“卧槽,你们班这个简直伏地魔啊!”
“我听说是个男班还挺开心,以为能一起打球踢球呢,这尼玛...简直灭霸。”
“你们6班也这样吗?该不会我分班直接中奖了吧?”
窗台上趴着两个隔壁6班跑过来的男生,笑嘻嘻应和:“我们班程大头不这样啊,都按个子高矮排的,不满意说说就能换。”
“太惨了7班。”
“惨绝人寰。”
“惨无人道。”
……
纪冉把书包放进桌肚里,后门窗台的人声却慢慢低下去,回头一瞧,窗边的两个男生你看我我看你,突然都噤了声。
靠门的空座旁,刚进来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也就是上午要跟他一起上墙的那个——
只不过这会儿人还没落座,就已经哭了起来。
纪冉依稀记得她是第二个念到的名字,好像叫黎梦,靠在时岸边上,也就是考了的人里,分最低的那一个。
“怎么了?”寸头回过去问:“你刚不是去找路为洲调座儿了吗?”
黎梦低着头摇了摇:“不让换。”
她个子矮,还有些近视,坐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黑板几乎瞧不清。
“卤味肘子不是人啊。”
“要不配个眼镜?”
窗头的碎碎念又响起来,寸头趴过去道:“怪不得我姐说现在一中老师竞争激烈,班里均分上不去就淘汰,而且都想开班赚钱…”
“真的假的?”
“当然,她师大的...”
黎梦抹了把眼泪,前面几个高个儿杵着,戴眼镜也是白带:“而且我妈说女孩子带眼镜会塌鼻子,我才一百多度…”
窗台男生道:“要不你找个前头的跟你换换?”
但其他位置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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