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互踢轿门,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预示着成亲后,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新郎官谢行俭惧不惧内,大家伙不清楚,就罗家大小姐这踢门的架势,大抵是不示弱的。
众人忍不住拿同情的眼神看向谢行俭,谢状元娶回一个高门贵女本就矮了身份,如今罗家小姐还有这样的大力气…
花媒婆摇曳着手中香喷喷的手绢,打着哈哈道,“哎呦,新郎官威风凛凛,新娘子百依百顺!”
手持唢呐的小伙子贼机灵,立马吹起迎轿的唢呐曲子,屋里头抱着团宝的王氏闻声走了出来。
罗棠笙一只手搭在随身丫鬟汀红手腕上,一只手牵住谢行俭丢过来的牵红,步步紧跟着谢行俭往前走。
才走了三步,突然哗啦一声响,耳畔传来一阵开箱的声音。
王氏站在门口,颠颠怀里乖巧的胖娃娃,笑盈盈的指挥居三和王多麦撒红花生和绿枣子。
箱子足足摆了十来个,随着居三和王多麦一掀一抬,里头陈放的花生和枣子立刻倾泻出来,滚撒了一地。
这些花生枣子是王氏按照京城红男绿女的习俗特意准备的,周围看热闹的妇人和小孩欢呼着蹲下身哄抢一团。
谢长义点起火石,将清早就挂在树上的鞭炮点响,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贺喜笑声,新人进了门。
谢家门口铺了长长的红喜毯,为了讨罗棠笙的欢心,不光在门口铺了喜毯,就连几处院子的石板路上都垫了毯子。
正房的院子中央有一颗硕大的常青树,树上挂了满满的红布绸,布绸末端坠了一根根红线,红线上系了一张张卷纸。
这是谢行俭的杰作。
旁边有人想扯下卷纸看一看,被守在树下的居三轻斥住了手。
“这是小公子给夫人准备的红线树,大家可别毁了小公子的一番心血。”
居三摊开宽大的手臂,拦住好奇的人群,张嘴不停的解释给过来张望的人听。
众人开怀大笑。
有年纪轻的小伙子将树下的人往正房赶,暧昧的笑道,“既是状元公给谢夫人准备的,咱们当然不好擅自去拆解,得!咱们还是去新房闹一会,这儿就留给状元夫人吧!”
这头,谢行俭牵引着罗棠笙往前院正厅走去,喜堂上宾客如云,谢行俭边拱手行礼,边缓缓往前走。
今日谢家来了很多人,上首坐的自然是谢行俭的爹娘,左右两侧坐下的人,可把凑热闹的老百姓看直了眼。
右上方是朝廷德高望重的马大学士,下首是都察院的徐大人,旁边依次是朝廷的其他官员以及新科进士。
总之,阵营太过强大,导致老百姓们起哄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捉弄谢行俭过分了,引得这些人记恨。
阴差阳错下,谢行俭和罗棠笙的跪拜礼行的相当顺畅,随着送喜礼官的唱和,谢行俭和罗棠笙夫妻交拜,即刻礼成送入洞房。
周围的老百姓,包括林邵白在内的新科进士们,以为今日婚宴上有马大学士和徐大人这样鼎鼎有名的人在,心想那么谢行俭的婚房,他们怕是不能好好的闹一场了。
大家遗憾的看着谢行俭和罗棠笙进了洞房,正准备坐下来喝酒时,突然马大学士站了起来。
马大学士胡子白花花,此刻喝了一盅酒水后,脸色红晕迷离。
马大学士是朝中元老级别的人物,他一举一动都牵连着大家的视线。
徐尧律立马直起身,拱手笑道,“大学士可是有话要说?”
“当然!”马大学士呼呼的打了个酒嗝,大手一挥,打趣道,“今日是谢状元的喜宴,我等怎好在这干坐着!”
说完,马大学士身子一抖,颤颤歪歪的面向谢长义和王氏,笑呵呵的高声道,“打搅二位了,我先领年轻人去洞房闹一闹去咯——”
谢长义嘴角抽抽,原以为马大学士最是严谨端庄的,不成想第一个提出闹洞房的就是马大学士。
马大学士起了头,大伙自然坐不住了,相携的往喜房这边冲去。
*
洞房内,喜娘将罗棠笙扶到新床上后,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绸缠身的白银秤,谢行俭举着喜秤慢吞吞的揭开罗棠笙头顶的红盖头。
倏而面前有了亮光,雕花拔步床上的罗棠笙蓦然娇羞的低头,她有些担心先前在花轿上哭泣哭花了妆,此刻一个花脸模样如何看人。
谢行俭见罗棠笙眉眼娇柔,状作女儿态,以为她在害羞呢。
喜娘笑着唱祝词,“奉天之作,承地之合,燕尔新婚正妙年,亲朋争说好姻缘,珠联璧合情如蜜,海警山盟石比坚!”
话落,屋子里留下观礼的几个女眷嘻嘻哈哈的笑开,纷纷打趣道,“新娘子害羞的低着头,这叫咱们如何看呀,你说呢新郎官?”
谢行俭目含深意的垂眸低笑,忍俊不禁的探出右手两指,轻轻的勾起罗棠笙光滑的下巴。
罗棠笙顺势昂起下巴,一双含羞带笑的容颜落进众人的视线。
绕是见过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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