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叽半天干什么?”
“五十两可不少了!”吴中人信誓旦旦的道,“小公子不信去周围问问,哪家哪户不值个千八百银子,我瞧着两位是外地来的,这才免五十两……”
谢行俭笑着不反驳,作势换鞋往外走,吴中人急了。
“怎么了这是?小公子不买了?”
谢行俭脱鞋的动作一顿,抬头道,“您也说周围是千八百两银子,给我这个外地人就要一千四百五十两,太高了,我一个读书人哪里出的起,我还是去别去看看再说。”
“别啊,价钱好商量——”吴中人按住谢行俭的手,谄媚的笑道。
谢行俭顺着他的手又坐回椅子,吴中人见有戏,伸出三根手指晃晃。
“一千三百两,不能再少了!”
王多麦见砍了两百两,顿时心喜,谢行俭却按兵不动,顾左右而言他,“听说,朝廷将远洲府的难民安置在这附近?”
吴中人“啊”了一声,不知道谢行俭突然说这个干吗。
“确实有此事——”
“我来的路上,探头瞧了一眼您说的北边院子,似乎里面不像长年无人居住的样子啊,门檐下有生过火的印记……”
吴中人脸色大变,急急道,“里头屋子我锁的好好的,确实一年多没住过人,至于小公子说的生火……”
吴中人大怒,“定是那些难民初入京城没地呆,便半夜爬墙偷摸进了院子!”
谢行俭闻言,突然一改之前的和煦表情,下巴一昂傲慢无礼的冷笑,“难民各个龌龊不堪,他们夜闯私宅就不怕脏了地吗?我一个读书人住进去,哪里还能静下心读书,真叫人心烦。”
王多麦和吴中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谢行俭如此瞧不起难民,震惊过后,王多麦小声道,“表弟,你这么说不妥吧,居三他不也是……再说难民无地隔风挡雨,在院子里生个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多麦越这么劝说,谢行俭越火冒三丈,当即脱下棉鞋换上自己原来的鞋子,昂声道,“我堂堂一届读书人,怎可与这等污秽之人同呆一个屋檐,这房子我不买便是,省的以后看着糟心受罪。”
吴中人这次真的变了脸色,北边那院子搁他手上放了有一年多了,再不卖出去,他怕是要血本无归。
其实吴中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房屋中人,北方院子原就是他从别人手里买回家的,本来打算捣拾捣拾给小儿子做新房,谁料儿子嫌弃地段偏僻,非要重新买。
吴中人无奈,只好当了祖传玉佩给小儿子重新买了一处宅院,如今当期在即,如果还没有凑齐银子,当铺的祖传宝玉可就赎不回来了。
想了想,吴中人只好被迫充当房屋中人,想将北边那栋空院子给卖出去,好去偿还当铺的银子。
这些天,上门询问的人很多,然而没有一个愿意买,好不容易盼到谢行俭,吴中人怎么可能再让人跑掉。
“一千两!”吴中人咬牙道。
谢行俭不理睬,怒气冲冲的穿好鞋子就往外面走。
王多麦拉住谢行俭,劝道,“表弟,人家都降到一千两了,要不咱就买下吧。”
吴中人跟着凑上前拱手,“小公子,一千两可不高了,您……”
然而,谢行俭依旧紧抓着难民生火的事不放,“呸,表哥,要买你买,反正我不出一分钱,这样的房子,我也不愿住,晦气!”
说着,撑着伞头也不回的出了吴中人家。
后头的王多麦气的一跳三丈高,大吼道,“人家不就在屋檐生了火吗,又没进屋,你嫌弃个什么劲!”
吴中人梗着脖子老粗老红,叹气道,“这都什么事哟,读书人清高不愿与难民同住一个屋檐,这我能理解,可人家不过是进去躲雨生个火就走了,能有多脏?”
王多麦踮着脚见谢行俭消失在雪幕中,急忙跟着换鞋追上去。
吴中人慌忙拉住王多麦的手,“真不买啦?才一千两呢!”
“一千两怎么了,我表弟他不乐意住,就算你给我八百两,我都要考虑考虑!”
“八百就八两,”吴中人狠了狠心。
“真的?”王多麦嘴角抽了抽,“真愿意卖给我?一口价八百两?”
吴中人点点头,心痛的难以呼吸,“我说八百就八百……”
王多麦当即拍板,从怀里掏出八张银票,笑道,“银子在这,您点点看!”
吴中人猛地看到八张银票有些呆愣,“那你表弟咋办,他不是嫌弃……”
王多麦摆摆手,“回头我劝劝他,这大冷天的,他总不会傻到有屋子不住非要住外头吧?”
吴中人点头应是,捏着手中轻飘飘的银票,吴中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千五百两的房子就这样被他对半卖了出去。
这时,一直躲在远处偷看的吴中人女儿端送茶水过来。
“爹,那位公子可是买了咱家的院子?”吴梅花娇滴滴的开口,脸色红晕晕的。
吴中人还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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