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隔间的汀兰听到动静走了进来,急急的扶起罗棠笙,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罗棠笙腿心酸肿,走路都不利索,只是这种事不便与汀兰说,她坐到梳妆台前,让汀兰服侍着洗漱挽头。
“姑爷呢?”罗棠笙净了面后,忍不住问一嘴。
汀红重新端了一碗热汤进来,多嘴道,“大清早的,说是官家来了人,姑爷去了前厅陪客呢!”
又补上一句,“老夫人那里留了话,说不着急让小姐和姑爷过去敬茶。”
罗棠笙蹙眉,正胡思乱想呢,陡然闻到鸡汤味,罗棠笙站起来看了一眼,“姑爷喝了没有?”
汀红摇头。
罗棠笙揉着酸胀的腰肢,淡淡道,“等会别忘了给姑爷送去一碗,才成亲一日,怎么就有公务缠身,朝廷太……”
到底是不堪入目的词汇,罗棠笙忍着没说出来。
一旁拿出新妇钗环的汀兰刚准备说谢行俭不想喝鸡汤时,被汀红速度扫来的瞪视噎住了喉咙。
“怎么了?”罗棠笙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边对着镜子比划着几副耳环边问。
“没什么,小姐。”两人齐齐摇头。
“这几副耳坠都太艳了。”罗棠笙道,“拿那副珍珠玉扣来。”
汀红愣了愣,转身端来雕花描金的匛箱,从里面拿出压箱底的那副不起眼的珍珠玉扣耳饰。
……
前院正厅,一身正红祥云宽袍的谢行俭此刻如坐针毡的坐在椅子上,首座上的木庄则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的文玩核桃。
“大人。”谢行俭苦笑起来,“大人可是有急事儿?”
大清早的堵在他家不太合适吧?
木庄手中的古玩核桃静住,神色依旧淡淡的,忽而木庄继续玩起古玩,容色一喜,笑道,“昨日你大婚,本官忙的没过来恭贺,今日刚好去大理寺的途中路经你家,便上门道声喜。”
说着,木庄甩了个眼色,身旁站立的侍卫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木盒,一打开,里面赫然陈放着一姝上好的百年老参。
谢行俭不经意间皱起眉头,他现在一看到人参就莫名的想起早上那碗人参乌鸡汤。
木大人送他人参当贺礼,难不成也认为他要补一补?
谢行俭躬身行礼,指挥居三将人参收下,微一抱拳,试探的道,“大人,昨日全大人来找过下官,说下官的辞表书,大人还未批。”
木庄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全训的意思便是本官的意思,你做何打算?”
谢行俭:“……”
他能有什么打算,他想辞职啊!他一个小打工的,总不能在两家公司同时上班吧?
“想必全训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木庄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道,“大理寺这边尚且还需要你,再过几个月便是太上皇的万寿诞辰,各部都在赶制庆贺文书,你在大理寺呆过,定然知道大理寺的情况,大理寺武官占去大半,剩下寥寥无几的文官…咳,实在不堪重用。”
“……”谢行俭垂下眼睑,大理寺的文官少是一回事,进大理寺的人大多想着升官发财,像负责庆贺文书的无聊事情,很少有人愿意接手。
写这个文书枯燥乏味不说,还没前途,大理寺里的官员多是甩鞭子举刀的汉子,要他们拿毛笔坐那写字,真是比让他们出去办案还要痛苦。
前些年,大理寺都是暗中请外边的读书人代笔书写,后来这件事不知被谁捅了出来,那年任上的大理寺卿还落了个藐视君威的罪名。
自那以后,大理寺不得不亲力亲为,可想而知,庆贺文书写的有多糟糕,大理寺一度成为朝廷的笑柄。
谢行俭忍不住道,“江南四子……”
“他们已经被皇上派出为官。”木庄抢答道。
“……”谢行俭无话可说,那年从赤忠馆选出来的秀才,只有他们五个人在大理寺底层干事,如今这四人离京做官,难怪木大人强行不让他辞职。
倘若他走了,大理寺今年的庆贺文书就要出问题了。
谢行俭觑了一眼正巴巴等他回话的木大人,半晌后,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木庄噌的一下站起来,喜笑颜开道,“你且再忍忍,只要本官这边的辞表不送给吏部,你便还是大理寺的人,你来替大理寺写庆贺文书,想来外头那帮看笑话的人也无话可说。”
谢行俭翻了个白眼,木大人迟迟不让他从大理寺辞职,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啊。
“下官不日就要前去翰林院报道…”谢行俭为难得开口。
“无妨。”木庄一身轻松的笑,“翰林院的两位院士,程大人和杜大人,嘿,这两位大人曾经也帮大理寺代笔过……想来他们是能理解你的,你无须担心,只是这几个月,你要两头忙,怕是身子吃不消,故而本官从外头购来上好的人参,你隔三差五的让下人炖给你吃…”
谢行俭:“……”
看来,他是躲不掉人参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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