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义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口,道,“你娘找大师算了,大师批说四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你觉得这天去罗家提亲如何?”
“四月二十八?”
谢行俭琢磨了下,道,“应该来得及,四月二十二殿试出榜,如果我能侥幸拿到状元,到时候去罗家提亲,爹您肯定倍有脸面,只不过我现在只拿了第二名,这状元一位怕是有些玄乎。”
谢长义来到京城后,学着京城的老爷们蓄起了下巴胡,此刻谢长义抚着胡须哈哈大笑,“原来小宝惦记着考状元啊,难怪你娘说你心情不太好,我还不信,想着你考中贡士,我这心里啊,早已经在烧高香拜祖宗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状元——”
谢行俭被自己亲爹戳穿心思,顿时别扭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
谢长义见儿子害羞,笑的更厉害了,“这有啥子不好意思,爹长你这么大——”
“爹长我这么大,你大哥都出生了——”谢行俭拉长声调,把他在家听了起茧子的话抢先说了出来。
谢长义好笑的拍了下儿子的脑袋,“爹说的是实话,你十七了,是该娶妻生子了,再往下拖,回头莲姐儿的孩子都比你娃大!”
本来就大!
谢行俭默默的在心里嘟囔。
父子二人接下来就这谢行俭的婚事聊了很久,聊着聊着,谢行俭发现,似乎他爹对他娶妻的事,比他考中贡士的事还要开心。
两人敲定四月二十八上罗家提亲,一上午谢家人都在商量谢行俭成亲的事,直到官爷找上门来报喜的时候,谢家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将这桩大喜事给忘了。
前头居三和王多麦见谢家人聊亲事聊的劲兴,隔壁的人过来道喜时,都被这两人迎到前院去招待了,所以谢行俭并不知道他和他爹娘在后院享清闲时,前头已经炸了。
官家派人过来道喜,王多麦和居三应付不了,只好去请了谢行俭出来。
谢行俭换了身衣裳去见了前院过来道喜的人,忙碌了一中午,脸都笑僵了,直到未时尾才将这些人送出谢家。
*
入了夜,谢行俭端坐在书桌前,桌子上赫然摆放着一份热乎乎的贡士名单。
惹眼的第一名也姓谢,叫谢延,谢延的出身可谢行俭好多了。
同样姓谢,两人的差距可不止一星半点。
谢延高门贵公子,精通六艺,今天京城津津乐道的人物便是谢延。
听说谢延不仅身世好,长相清贵,且谢延性格率真,在谢延身上很难找到纨绔子弟的花花作风。
坊间说谢延最出名的是他的吹箫之术,传言朝廷上下无人能在吹箫上超越谢延。
一提吹箫,谢行俭莫名就想起自己那把破烂嗓子,顿时觉得堵心。
谢延样样比他出色,这让他如何才能在殿试中脱颖而出?
有谢延这般厉害的对手,那他的状元梦岂不是要泡汤?
夜深人静时,谢行俭越想脑壳越疼,索性不想了,可直接睡觉他又睡不着,只好搬出书本,捧着书读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谢行俭一心想在殿试上大放异彩,殿试前几天,但凡上门邀请他出去会宴玩耍的,都被他找了借口推搡出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谢行俭苦修十几日后,终于迎来了最关键的殿试。
殿试定在四月二十二当天上午,这一天天高气爽,空气中四处可闻杏花的清香。
取中的三百名贡士神采奕奕的跟在文官后头往金銮殿上走。
殿试一般不会淘汰贡士,顶多是殿试发挥不理想,被皇上分到同进士堆里。
同进士,如夫人,光听着就没进士喜庆,贡士们谁都不想成为同进士,所以今日的殿试,大家都想好好发挥,希冀能在金銮殿上一展雄姿,好在皇上跟前落一个好印象。
谢行俭不担心他会被丢进同进士里头,他会试中的是一甲第二,可见几位主审官对他都很满意,殿试时皇上若看他不顺眼,顶多会将他扔进二甲,不过谢行俭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三百名贡士踩着礼部选定的吉时上了金銮殿,历经各种繁杂的礼节跪拜后,谢行俭终于被侍卫领到指定的书案前开始答题。
书案一人一桌,一甲前三摆在敬元帝眼皮子底下,众贡士都在偷偷的张望敬元帝的尊容时,谢行俭却在找谢延的身影。
谢延的名号他再熟悉不过,撇开他身上的贵族光环,谢行俭对谢延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谢延火烧国子监称颂馆助教的大胆行事上。
刚才进金銮殿时,他一直低着头,所以没能看清谢延的长相,待他坐定后,谢延就坐在他右上首,他悄悄的将头往前瞄了一眼,这一眼可把谢行俭吓到了。
这……这这,这不是当初他在京兆府看到的那位邋遢同僚么?
谢行俭咋舌,都说谢延是个风光霁月、玉树临风的淑人君子,可他那日看到的并非如此啊!
难道他认错了人?
谢行俭下意识的想再看一眼确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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