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越来越多。”
罗家书肆生意好,到时候他拿的分成也会多,谢行俭望着面前乌泱泱的脑袋,忍不住笑开。
他往旁边挪了挪,好让后头过来的书生挤进去。
里头不时有拿着考集出来的书生,只见他们拿着考集,顾不上走路,就站在那翻阅。
“我原看不上罗家书肆出的考集,毕竟我手上已经有了清风书肆新出的考集。”有人道。
“昨晚看到旁人都在看这书,我借来一阅就入了迷,无奈同窗急用,我只好归还,好在今天早早的过来买了它,咱们实属幸运啊,刚听掌柜的说小话,说罗家书肆印刷的三千本几乎快卖光了,再想买,得等好几日呢!”
谢行俭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只见青年激动的手直抖,顾及到周围有人看着,青年只好压着喜悦,低声说话。
旁边的几个书生均低着头看书中的内容,对于青年的话只是敷衍的点点头。
“找到了!找到了!”
突然,一道欢忻鼓舞的男高声在人群中乍起。
“我也找到了!快看!”又是一声尖叫声。
“这道经义题我上回乡试时做过。”之前的男高声哀叹,“就是这道经义题难倒了我,害我一时落榜……”
一听有乡试的考题,旁边还没买到的书生急忙抢过男高声手里的书,细细的回忆后,顿觉疑惑。
指着题目反问男高声,“这哪里是我们做过的乡试题,明明不一样啊?”
男高声一把夺过考集,翻了一个白眼,“在下猜仁兄乡试不太如意吧?”
书生脸色倏而红透,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书生被嘲笑的大吼,“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没取中吗?我道是不知落榜人中还分优差?”
谢行俭和宋由美相视一笑,书生这话不算全对。
科举对于落榜不进行排名,不过朝廷对乡试比较重视,为了给下第举人以做官的机会,官府会额外的排一面副榜,前十落榜生会进入副榜,这十人称为副贡生。
国子监很早就有规定,乡试副贡生可以去国子监就学,也可以将名额出售给别人。
读书人若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副榜上,有喜有忧的人比比皆是。
副贡生和谢行俭这类优监生区别可大了。
优监生是地方举荐上来的,国子监收优监生是为了带动国子监里的学风,所以朝廷对于优监生非常有包容性。
优监生可以选择从赤忠馆肄业直接做官,以后官位升迁丝毫不受限制。
还可以像谢行俭这样,从吏部实习完毕后,重新下场乡试,以后取得的功名和普通进士没什么两样,都是朝廷认可的正统进士。
然而,副贡生可就惨了。
他们若从国子监肄业,虽然一时到手的官位很容易,但日后再想往上攀爬,那可就比登天还要难。
谢行俭从徐尧律赠送的书单中了解到,副贡生进了国子监,运气好,就能晋升至三品官,再往上就是瓶颈,一辈子都难以突破。
副贡生也可以选择不肄业做官,而是跟谢行俭一样,直接出来下场会试。
但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也就是说,一次不中也就不能再考了。
所以之于有些读书人而言,宁愿落榜落的透彻,也不想上副榜去国子监,不过有些读书人则不以为然,觉得上副榜也是喜事一桩,毕竟书生可以选择不去国子监,而将副榜名额转让给别人,能换不少钱呢。
谢行俭脑中将副贡生溜达了一遍,这边男高声被书生一顿臭骂骂的脸色铁青。
男高声不悦的挑了挑嘴角,道,“仁兄但是牙尖嘴利,我何时在你面上逞过落榜威风?全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书生不服气,回怼道,“你才讥讽我,现在又说我乱想,哼,天底下的道理全被你占了,我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
之前最先尖叫的青年帮男高声说话,他将手中的考集摊在墙上,指着其中几道题。
“这几道经义题和咱们考过的乡试题有万变不离其宗之效,你仔细看看,可有熟悉的感觉?”
书生疾步上前,一字一句的吟诵出来。
周围还没买到考集的人一听,各个热血沸腾。
有人鼓着掌大笑,“妙哉妙哉,看似和上回乡试全无联系,可只要用心品读,就会发现两者大同小异、毫无二致啊!”
有着急的人跳起来往罗家书肆里头张望,担忧道,“这还要排多久,等会不会卖光了吧?”
之前那位书生能伸能屈,醒悟过来后立马向男高声道歉,“原是愚兄眼拙,竟一时未察出书中的奥秘,实属惭愧。”
男高声也不是锱铢必较的小人,见书生内疚羞愧,男高声欣然接受道歉,你一言我一语往返后,两人竟在谢行俭眼皮子底下,称兄道弟起来。
望着两人席地而坐合看一本考集,就着考集上的题目交谈的甚为火热,谢行俭不禁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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