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对着他,他咀嚼的动作一滞,见几双森森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心里抓狂:今天不会是故意灌醉林大山他们,从而为他设的局吧。
谢行俭狠狠的咽下嘴里甜腻腻的点心,狗腿子似的站起来,点头哈腰道,“诸位先生可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小子说?”
说着,他余光往帘子里头呼呼大睡的十几位同窗处瞄了一眼,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你们就是故意灌醉他们,你们的局我已经看破了,别装了!
谢行俭心里隐隐得意,嘴角喜得微微翘起。
“把嘴上的糕点碎屑擦掉再说话吧!”林教谕憋气忍着笑意,旁边的几位先生跟着笑呵呵。
谢行俭伸出手,尴尬的擦干净嘴角,随后心虚的低下头。
林教谕招招手让他坐回去,“之所以带你们过来吃酒,是老夫和学里的先生们早先商量好的。”
谢行俭乖乖的坐回椅子,闻言一愣,忽而释然,“先生难不成是担心我们会出去鬼混?所以才将大家召集在一起,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想来不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
林教谕与一旁的先生们闻言,两两对视,随后放声笑道,“不愧是案首学子,老夫的想法你倒是一眼看出来了。”
谢行俭摆摆手,谦虚的说不敢不敢。
林教谕左侧的刘先生喝的有点多,但倒不至于醉,大着舌头道,“咱们县学去年糟了殃,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们几个老的揪心的不得了,生怕你们拿了好名次飘飘然,到时候被歹人忽悠几声,误入歧途可就得不偿失啊。”
其他几位先生们都点头称是,“与其被别人使坏主意灌醉,何不咱们学堂一起乐乐,考中秀才是人生一大喜事,不聚一餐又说不过去,别看他们醉的难受,其实他们心里头舒服着呢!”
“先生所言极是。”谢行俭附和,“诸位同窗年纪尚幼,如今高中秀才,不闹一闹心里不舒坦,还是先生们想的周到,既照顾了学生心情,又保全了学堂声誉。”
林教谕抿了口烈酒,“要说这场院试,数你最是厉害,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拿到案首之位,着实替咱们雁平县打了那些看笑话的愚蠢之人的脸。”
一提案首,刘先生喜上眉梢,眯着醉醺醺的眼睛看着谢行俭,结结巴巴道,“不......不错,谢小子这回可……可挣了……大光啊……”
右侧的李先生看刘先生吞吞吐吐的样子,急的不行。
忙夺了话头过来,“不光是帮着倒掉了咱们雁平县这一年来受的脏水,还替你自个正了名。”
说着,叹气道,“老夫这些天在外头听了不少瑶安府学子诋毁你名声的事,等这次院试案首名字广传开来,就不知他们脸疼不疼。”
“可不是!”林教谕又闷了一口酒,伸着手指头在众人眼前摆弄,瞪着圆溜溜的虎目,高声道,“我林某人在县学教书二十载有余,手底下从未有过愚笨痴呆的学生。”
特意指了指谢行俭,林教谕嘿嘿一笑,夸赞道,“众多学子中,算你这小子,读书最不错,老夫高兴啊!”
话还未落,林教谕就歪倒在椅子上。
对面先生们喝了不少酒,当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好不混乱。
谢行俭傻眼,不会他们也开始醉了吧,怪不得各个都是话唠。
他所料没错。
接下来,他亲身目睹了以往在县学绝对看不到的一幕群魔乱舞的大战斗。
平日少言寡语的林教谕生生撕下衣巾,就着酒水,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诗文,写完后硬塞到他怀里。
林教谕双手紧紧拷住谢行俭的双肩,疾言厉色道,“一郡案首固然学问好,但你还欠缺点火候,平日你拿给我批阅的诗文,我看后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方才没有严厉的说道说道。
谢行俭愣住。
“你品品你之前做的诗,押的韵尴尴尬尬,遣的词拖拖拉拉,没深意,没气度。”
说着林教谕一拍桌子,冲他恨铁不成钢的骂道,“那也叫诗?狗屁不通的诗,顶多比外面开蒙的孩童要好一丢丢。”
边说还边用食指捻着拇指,比给谢行俭看。
刘先生摇头晃脑道,“文章写的确实一流,只这诗文,诶,不及老夫当年啊。”
李先生似乎还有点良心,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摸摸谢行俭的脑袋。
“你甭听那两个老匹夫乱说,你诗文水平这半年来长进不少,不似刚进县学那些时日,灵感枯竭,语句杂乱,整一个就像是咱们食馆厨娘乱炖的一锅猪皮汤。”
得了您嘞,您比林教谕和刘先生更狠。
食馆的汤据说喝死过小狗……
谢行俭挨着李先生放大的脸,他叹气的用手抹掉被喷满脸的酒水沫子。
诶,即便他们醉了,心心念念的还是他跛腿的诗文功底。
谢行俭默默的叹气,其实他一点都不恼,相反心里填满了感动,还略略的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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