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俭忙开口解释,“大人息怒,居三并不是有意而为之,实在是逃难时情势急迫,没功夫去找县令讨要路引,何况地方一旦爆发灾情,官员都会严禁百姓出城……居三即便想拿路引也无计可施……”
徐尧律一愣,是啊,地方官为了政绩多会向朝廷隐瞒灾情的严重性,就比方说这次远洲府的雪灾,若不是这批灾民拼死拼活的跑出来,京城也不会这么快就知晓远洲府遭受的一切。
说到底,地官员之所以不敢及时上奏朝廷,主要是因为担心朝廷降罪下来。
为了一己官位私欲,竟弃无辜老百姓的安危于不顾,这样的官不配为人。
老百姓只想活命,他们只知道往京城跑,京城是皇城,能庇佑他们。
然而京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好,皇上明知这些人刚经历过家人死去的痛苦,却还要秉持着所谓的律法将他们赶去北疆。
徐尧律和六部很多官员都不同,毕竟他是科举一层一层选拔上来的,又和谢行俭一样同是农家出身,对于底层老百姓的艰辛生活最是有感触。
只不过,律法无情,即便他跟谢行俭一样对这些无路引的逃难者有丝丝同情心,但,他们触犯朝廷的规矩这是事实。
“你即刻前去京兆府登记,让他们替你安排住处,日后……先去北疆呆三个月再说……”
“大人,且慢!”
谢行俭没想到居三竟然也要跟着远洲府的难民一起被发配北疆。
这样看来,岂不是他害了居三,如果他不带居三来卖身……
“你不带他来京兆府,你以为他躲得过?”徐尧律连连冷笑,“今日京兆府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已经定下官差即日起开始搜查京城角落藏匿在暗处的难民,你以为他还能藏的住?”
“你倒是说说,是他主动去京兆府尹归案好,还是被那些官差从客栈里揪出来好?!”
谢行俭愕然,当然是前者。
他十分惭愧的看了一眼居三,居三倒是露出了释然的笑。
“小公子,这事不怪您。”
居三笑着笑着就开始抹眼泪哭,“您该替居三高兴,居三终于不用再像老鼠一样躲藏着不见人,去北疆怎么了!居三扛得住,三个月后,居三再回来给您做牛做马!”
谢行俭叹了口气,“北疆比京城还要寒冷……眼下是冬季……”
“无碍,居三想着以后能重新拿回路引,便不觉得这些是苦。”
下人重新添了茶水,徐尧律浅啄了一口,不满道:“你好歹是过了院试的秀才,竟还没他看的清透。”
又对着居三昂了昂下巴,“你且跟着本官的人先去京兆府,抢在他们出动官兵前去登记,他们定不会为难你。”
居三跪谢后起身,临走前朝着谢行俭鞠了一躬,只说让谢行俭安心等着,他三月后必归。
居三跟着徐尧律身边的侍卫离开后,这边,徐尧律终于想起来让谢行俭起身。
谢行俭从进门后就一直跪着,双腿压的发麻,可面对徐尧律,他又不敢露出丁点的抱怨。
他撑着膝盖慢慢起身,一跛一拐的站在徐尧律跟前。
徐尧律见谢行俭小心翼翼揉捏着小腿处的酸麻,不禁嘴角抽了抽。
“你可想过你今日带他进去办奴籍的后果?”徐尧律突然问,
“大人怎么知道学生要带居三办奴籍?”谢行俭诧异。
“哼,你别以为就你能想到这一点。”徐尧律哼道,“刑部律法可不是摆出来让人看的,那么多人钻研,必然知道这其中的漏洞,之所以不堵上,是因为那些人狂妄自大,料想不会有人胆大妄为敢欺骗官差,没承想,你小子倒是做出了这种事。”
谢行俭汗颜,赶紧承认错误,“学生也是无奈之举,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徐尧律瞪着眼数落道,“你才举荐来国子监,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你呢,你不好好的呆着读书,掺和这些事做甚,别一不小心把自己丢里头了,到时候爬不出来可别怪本官没提醒你。”
谢行俭呐呐点头,“学生明白,学生这回确实做的不该,多谢大人提点。”
闻言,徐尧律这才稍加辞色了些,“以后自以为是别人不知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京城可不比平阳郡。”
“即便你今天带着居三成功办了奴籍,日后你入了官场,一旦你成为党派的眼中钉,这件事势必会被翻出来。”
“你别不信,你今个被他们发现钻空子,顶多是挨一顿板子,如若你当了官,入了朝廷,那罪罚可就不止是一顿板子那么轻了,他们若不将你拨层皮,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你!”
谢行俭面色一凛,定了定神后,连忙拱手称以后会多加小心。
此事徐尧律也不想多说吓着谢行俭,便挑了其他话题。
“何时进京的,怎不见你去本官府上拜访?那日雁平县一别,本官还与你说过,入了京城,可来本官府上这里坐坐。”
话题转的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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