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子之痛,可您太心软了,哪怕是与那头断了亲,您心底其实还是把谢长忠当您族兄的吧?”
说着,他呵呵一笑,“人家这会子还不知想着怎么算计您呢。”
谢长义抬着头,双眼猩红,粗糙大手死死捏紧,关节处被扣着发出一声声脆响。
谢行俭吸了吸鼻子,“谢长忠读过书,深知幼童不能食用过多坚硬的食物,何况二哥身子原就不好,一旦用量太过,经年累月早有一天脾胃会衰缩,爹,您仔细想想,二哥去的时候是不是瘦的脱像,连水都喝不下?”
谢长义眼眶噙满泪花,见谢行俭冷声质问,他好半晌才抹开眼泪,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
谢行俭叹息,“二哥一出生,咱家子嗣又多了一个,爷自然会将一部分注意力投到爹身上,如此谢长忠不免会嫉妒您,所以才会使出这样的昏招。”
“害没了二哥,就断了爷对咱们这一房的期望,爷是最注重子嗣的人,二哥一旦夭折了,爷就会嫌弃您子孙运浅薄。”
“偏那时又逢他谢长忠科考,您以为是爷为了替谢长忠科考用钱着想,才故意不拿银子让您请大夫给二哥治病,您是不是就此恨上爷了?”
不等谢长义回答,谢行俭继续道,“如此一来,谢长忠不费吹灰之力,不仅让您没了孩子,还将您和爷的父子情生生搅糊。”
“这一切全都是谢长忠和刘氏一步步计算好的,爹,这样蛇蝎心肠的兄弟您要不得啊!”
“好个丧尽天良的龟孙子!”谢长义哭着咒骂不歇,“二宝才多大!哪里就碍了他的眼啊——”
屋外趴在门框偷听的王氏咬着帕子呜呜哭起来,谢行俭听到动静,忙擦干眼泪走过去抱住他娘。
他二哥的事,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了,那时候他娘深夜抱着他,哄他睡觉时,总会说东说西,不一会儿就扯到他那个早早夭折的二哥身上。
这么些年,从他娘以及他哥断断续续的回忆中,他最终证实他二哥是由于肠胃不消化,食物阻塞气管才导致窒息而亡。
这里面不外乎有他娘照顾不周的过失,但若不是刘氏故意设计,他娘不会拿花生喂他二哥,毕竟在他娘眼里,花生比米汤还值钱,可不得扒拉好的东西全给儿子吃。
王氏哭的痛不欲生,捶胸顿足的大喊是她害了二宝。
谢行俭突然有些后悔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如果不说,他爹娘一辈子都不会知情,也就不会伤心难过。
谢行俭心疼的连忙用手替哭着晕过去的王氏顺气,倒是他爹的冷静表现让谢行俭感到意外。
“小宝,你去洗把脸,收拾收拾赶紧回学堂去,切莫耽误了读书。”
谢行俭听话的点点头,将晕过去的王氏抱进房间里睡下。
出门前,只听他爹沉着嗓门道,“你安心读书便是,文哥儿的事我会安排好,至于你二哥的事……过去了二十多年,我和你娘纵是想追究也没条路子。”
“你娘那边我会去劝她,你不用担心我们,我和你娘活了快五十年,没什么想不通的。”
谢行俭眉梢轻轻一动,父子俩默契的心意相通。
等谢行俭走后,谢长义打定主意,喊来谢行孝让他好好看铺子,他则找了辆马车飞奔去了府城。
谢长义按照小宝的指示,花钱雇了几个有背景的流氓痞子闯进了美人巷。
几个人天大地大,二话不说,拎着麻袋就进去顺走了美人巷的一众瓷瓶摆设,然后飞快的逃了出来。
因这些痞子都是府城的地头蛇,连美人巷的打手们都奈何不了他们,而且谢长义是转手托人找的地痞们,美人巷日后若是起疑,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何况他们哪有时间管这些,他们此刻焦头烂额的很。
这些地痞将抢来的瓷瓶往知府大门一丢,随后那些没钱赎书生出来的家长们立马上前击鼓鸣冤。
他们喊的不是儿子冤枉,而是状告美人巷以次充好,讹他们这些老百姓的钱。
一听案件涉及美人巷,知府大人一个头两个大。
上回雁平县出的丑闻他才向郡守大人汇报完毕,这才消停几天,怎么又出了一桩讹人案,而且都是跟美人巷有关。
*
府城这几天很不太平,爆出了一宗又一宗骇人听闻的丑事,先是书生**,后又是美人巷仗势欺人,拿几吊银子的花瓶谎称古董讹诈客人。
一时间,美人巷被来往的老百姓给堵的水泄不通,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一把劲,府城里又开始传美人巷以馊水掺酒害死人的惊闻。
巧合的是,死的还是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只这位爷常年不着家,家里人以为他出门在外做生意,不成想就死在家门口的美人巷里。
这能善罢甘休?
当然不能!
原是谢长义联合家长们喊地痞闹一场的事,一步步的沦为有钱大户对上了美人巷。
才五六天的功夫,美人巷就被整的歇业,谢行文等人趁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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