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偶然,她凝视着赵云今:“你和那年探险队里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赵云今笑意吟吟:“这话该我问你。我妈妈十五年前在缠山失踪,她走时戴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乌玉媚眼里阴云翻涌,赵云今怡然不惧,笑着说:“缠山没有吃人的东西,有的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想,缠山在西河存在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以前从没有吃人的传说,直到十几年前,小东山落成后才谣言四起。”赵云今手指搭在她颈上,轻轻帮她疏通经络,“因为乌姨在小东山里做坏事,做坏事不能被人打扰。”
她从进门起,脸上一直挂着盈盈的笑意,这样的冷静,在仇恨面前依然这样的强大的心理,乌玉媚很难相信她今年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佛龛上的香燃到了尽头,赵云今放开手:“乌姨信佛,那么应该知道佛家最讲因果。善恶到头终有报,前日种下的恶因,造就了你今天的恶果,谁也怨不得。”
“善恶终有报?不见得吧。”乌玉媚笑了,“丁晨凯与江易倒是善了,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善果。”
“至少于水生自食了恶果。我要是他,就会把一切交代了换一个痛快,可他偏偏要保你,警方的审讯可不是那么好熬的,人活了一辈子,到头来落得那样的下场。”
乌玉媚静了静,问道:“他怎么了?”
赵云今将买来的蛋糕放到她面前的梳妆台上:“小时候我妈妈常买这家蛋糕给我吃,乌姨也尝尝。”
“在我父母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曾觉得活着很难,做什么都了无生趣,后来渐渐习惯了,也明白了,人生就是场修行,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乌姨有于水生陪了这么多年,想必一开始很难习惯,但时间是良药,一切总会好的。”
赵云今看着她,残忍地笑了笑:“于水生被判了死刑,可在死之前,他还有很长的折磨要经受。外人看来他痴他傻,可他自己未必不是甘之如饴,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乌姨你。”
夕阳的余晖全然被暮色压了下去,镜面变得晦暗不清,乌玉媚的面孔也隐匿在昏暗里看不清晰。
晚风绕进窗子,拂落了山百合的枯瓣,收音机吱嘎吱嘎地响个不停。
“偏则他暗香清远,伞儿般盖的周全。他趁这、他趁这春三月红绽雨肥天,叶儿青,偏迸著苦仁儿里撒圆。爱杀这昼阴便,再得到罗浮梦边……”
“……偶然间人似缱,在梅村边。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赵云今走出乌宅,夜幕乌压压地笼罩下来,城市灯火璀璨,如同过往的每个夜晚一样,万物在寂静里安眠。
她没有叫车,一个人,孤独轻慢地走在无边的夜色里。
……
翌日,乌玉媚自缢于家中。
三天后,尸体被发现,同时被发现的,还有一封她亲笔写下的认罪书,和几盒发了霉的、动也没动过的巧克力蛋糕。
☆、123
花店。
赵云今刚将新到的鲜花整理上架子, 正在给盆栽浇水,门上的风铃就响了起来,来人是两个年轻警察。
“要买花吗?”赵云今随口问道。
警察尴尬地笑了笑:“不了。”
他环顾店铺四周, 挠挠头,十分艰涩地开口:“赵小姐, 这个花店是霍璋赠送的, 按理说应该属于你, 但它是用霍璋名下的财产购买的,暂时可能需要被查封,还有你现在住的那套别墅……”
赵云今恍然大悟, 她放下了手里的喷壶, 视线环顾花店一周,最后落在窗边小桌摆的那盆蔷薇花上,她问:“我能把这个带走吗?”
警察想了想, 不敢决定:“我要请示一下。”
他出去打电话,一分钟后回来, 朝她笑了笑:“可以。”
赵云今抱起蔷薇走出了花店, 警察在她身后,将大门贴上了封条。
夏日清幽, 她沿着眼前的路没什么目的乱走,后面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她一开始并不理会,但那车声一直聒噪听得她心烦, 她才立定回头看了眼。
霍明泽从驾驶座上下来, 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她。
霍家事发,霍璋、薛美辰都被带走调查, 他和霍明芸年龄还小,没有参与到家族的纷争中,因此也没有被波及到。
他站了好一会,神色略微不自然地说:“赵云今,去我公寓住。”
赵云今望着他那几年如一日单纯的少爷神态,心里忽然被激起了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的愧疚情绪。
如果说当年玩弄他是出于为林清执出气的恶作剧心理,那么现在,就真的没有丝毫理由,单纯只是为了利用他。
“对不起啊明泽。”她笑笑,继而转身走自己的路。
霍明泽拦在她面前,不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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