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我认得,一职有名的混子,在学校看谁不顺眼就去搞人家,手段恶心得很,听说还逼人吃过翔,比我垃圾多了。不是,阿财不是都被搞得重度抑郁了吗?他都这么久没去上学了,那些人还在找他麻烦啊?”
“去哪能找到这帮人?”
双喜:“我一会给你打听打听。”
江易进了院,老棍儿今天没出去收废品,正窝在躺椅上打盹儿。
日暮薄薄,远处炊烟弥漫,一抹余晖温柔地映下来,残破、肮脏的院落在一瞬间有了人味。
江易放下东西,老棍儿头也不抬:“我不会教你。”
“随便。”江易说,“我还会来。”
*
夜色笼罩,香溪水面涌动着粼粼波光。
周身烟味缭绕,江易在溪边抽完了半盒烟,而后戴上兜帽,黑色卫衣在夜里如隐身了一般。
他跨上路边停的灰色机车,驶入无边黑暗。
……
歌冠KTV。
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走出来。
江易对着相片辨认,正好四人,一个不差。
他走过去,半夜的街还很热闹,卖宵夜的,找乐子的,喝醉酒的。
江易路过大排档的餐桌前,顺手提了两只酒瓶,那四人站在路灯杆下抽烟,眼前的光亮忽然叫人挡住,其中一人刚一抬头,一支碧绿的啤酒瓶就劈头砸下来。
……
下午香溪高中赢了篮球赛,霍明泽请客吃饭,地点定在市区有名的海鲜饭店。
席间都是香溪高中的球员和教练,只有赵云今一个生人,可她不拿自己当外人,聊天接梗,只一顿饭就和众人混熟了。赵云今落落大方又乖巧懂事,言语有进退,更别提她漂亮,这样的女孩带在身边有趣也有面子。
霍明泽交往过不少女孩,可从没有哪个让他觉得这样舒服,下午还觉得她是满嘴梦话的傻逼,晚上吃饭喝酒就熟络得像谈了很久的女朋友。
走出饭店时已经很晚了,霍明泽自然搂上赵云今的腰,女孩脸红着推他:“别这样。”
霍明泽:“下午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白,晚上就害羞了?一会儿怎么说,我订酒店?”
赵云今:“我晚上要回家的,爸妈现在还不准我在外面过夜。”
霍明泽乏味地哦了一声,赵云今立即又笑盈盈说:“明天给你带早餐吧,燕麦粥配虾仁煎饺?佐料你喜欢吃什么……我想起来了,生抽加油辣椒!”
霍明泽露出惊讶的表情,赵云今说:“你的喜好我当然知道。”
说着话,马路对面传来哄嚷声,歌冠KTV前的人群尖叫四散,有人满头是血倒下。
聚众斗殴,赵云今刚要掏手机报警,又想起今晚是林清执值班,那边乱做一团,林清执来了说不定要受伤,对此她并不喜闻乐见,稍作思考又将手机放了回去。可轮不到她出手,早有人打了报警电话,不出几分钟,警车呼啸着开过来。
赵云今见林清执坐在后面那辆警车上,眼睑垂了垂,声音微微颤抖,娇弱得如同一朵清澈的小白莲:“明泽,这里太乱了,我想回家。”
霍明泽忙着看热闹没太把她放心上,他招手叫了辆计程车,扔了一百块钱给司机,让她回家。
赵云今坐在计程车后座,漫不经心看向窗外,满地鲜血和玻璃渣狼藉地混在一起。
地上躺了三个人,穿黑色卫衣的少年拽着一个矮个子,专朝脆弱部位下手,一拳一拳不要命似的狠。警察费力分开两人,赵云今趁着短暂空隙看清其中一人的脸——是江易。他一打四,没落什么好,鼻青脸肿嘴角沾血,一只胳膊古怪地弯折。
可他是笑着的,抬了抬另一只完好的手臂,用手背揩去脸上的血,他眼底冰冷,笑得人发渗。
他甩开警察的胳膊,一脚将矮个子踹倒,跪在地上扬起手里碎了一半的酒瓶朝矮个的头上砸去,这一瓶子下去,那人非死即残。
两个警察冲上来把他按倒在地,林清执下车,一副手铐挂在江易的腕间。
*
时隔24小时,江易再度坐进审讯室。
他骨折的左臂打上石膏,小伤口简单包扎过,除却衣服的血迹干涸发硬,几乎看不出刚刚的狼狈模样。
时间过去半小时了,警察重复问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寻衅滋事?”
江易一言不发,那警察怒了:“你别不知好歹,自己算算这是第几次进局子了,仗着未成年为所欲为是吧?你再等半年,再等半年你看看警察有没有办法治你这种社会的蛀虫!”
林清执敲门,示意那暴怒的警察出去。
他坐到江易对面,先是问他:“你饿不饿?”
江易意料之中不回答,他递来一个微波炉叮过的热汉堡:“晚上只有这些,凑合吃吧,趁你吃东西的时候我说几句。刚刚隔壁已经全招了,你威胁他们远离陆福明,对方也承认自己曾经校园暴力过陆福明,这人是你朋友?”
“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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