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做出各方面的努力仍旧控制不住各种负面的报道和谣传。之前的一些被谢氏压制的小企业趁机钻了不少空子,以至于让这样的跌幅一直持续到五月末。在这期间,还有一些帮谢氏洗钱的银行忽然盯住,出口到国外的货物在到达的时候便被当地海关扣住,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事件,虽然不至于动摇谢氏的根本,但连番的被阴谋打压,对于这个向来说得上话的家族企业而言,算得上是一不小的耻辱。连带着,整个谢氏的办公大楼的气氛都是一片阴霾。而这种阴霾,在六月初的时候达到了一种别样的高潮——
刚开春的时候谢家跟东南亚最大的军火商签订了总价值到达五千万以上的军火买卖协议。双方最后约定六月初在香港附近海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这桩生意,是由谢云亲自主持的。
此时此刻,谢云就在一艘亮着微弱灯光的船上,看着远处已经远得如同星光一般的港岛璀璨的灯火,在甲板上负手而立。
夜黑沉沉的,就好像被无数只渡鸦的羽毛覆盖了一样,软绵绵的,逼仄的空气却让人无法忽视。细碎的海风吹拂起谢云额前细碎的刘海,偶尔露出那双凌厉细长的眸子,此刻看着灯光的瞳仁里竟然找不到一丝光亮……
他就这么用冷淡而专注的神情凝视着远方虚空中的某一点,然后缓缓的,那双暗沉沉的眸子逐渐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冷淡笑意,随意抿在一起的嘴唇忽然开合,自言自语一般,用低沉得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若有所思的叹道:“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呢……他——该采取行动了吧?”
果然,随着谢云声音落下的同时一起响起的,是远处维多利亚港忽然响起的突兀的警笛声,紧接着,就看见数辆警用快艇快速的向他们交易的这艘船只行来。
仿佛意料之中一般,谢云挑起嘴角冷冷一笑。继而转身去看此时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已经紧张起来进入一级备战状态的自家下属和对方派来的交易人。沉默着向前走了两步,皮鞋踏在甲板上一步一步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这倏然紧张起来的空气中就好像直接踩在人心尖上一样。
他走到此刻正在验货的人群中,看不见底的眼睛随意的在武器样品上扫了一眼,然后像自家下属挥挥手,勾着嘴角,用毫不在乎的,轻飘飘的语气吩咐道:“把货全部都给我扔海里去。”
他这话说出来,不禁自家人不解,就是对方的头目也不干了。深沉矮小精悍的印尼人皱着眉,用生硬的汉语带着几分紧张的对谢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云嘴角的笑容缓缓的扩大,直到在唇边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他抬眼随意而安抚的看着对方,冷淡的语气听起来仍旧散漫:“稍安勿躁,钱我会照付。”
而就在这时,谢云的手机忽然想起来。他扫了眼来电显示,是来自阿钟的。
接通电话,阿钟浑厚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几分紧张:“少爷,我们去接应从欧洲走私过来的那批珠宝,但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货已经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谢云用一种没有起伏的,让人听不出情绪来的语调缓慢的重复着,句子的尾端自然而华丽的上扬,带着高高在上的漫不经心。这个消息并没有让他生气或者暴躁,相反的,就如同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按照他的计划行走一般,给他的笑容里面多加了一抹了然的意味。冷笑一声,谢云再次开口,圆润流畅的声音低沉而清冷的对阿钟问道:“楚凌呢?”
彼端的阿钟沉默一下,半晌,才有些不自然的跟谢云汇报道:“楚凌昨天在您之后离开,至今……仍旧没有回宅子。”
“知道了。”谢云淡淡的应声,随后挂断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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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大宅,谢云的书房内。
此刻,一身着藏蓝色西装的英挺短发男子负手站在谢云的办工桌对面。近一米九的身高,让原本高度适中的天花板显得有些不够用。
这个人名叫何琰,是谢云的心腹。在楚凌到谢氏之前被谢云派出去处理事情,直到两个星期前才被谢云重新调回来。
谢云把手边的报告从头到尾翻过一遍,合好,放在一遍,这才抬头对一直站在前面的何琰扬了下眉,说话的语气仍旧是处事不惊的沉稳和淡漠:“还好,损失不是很大。”
何琰从自己的思绪中抬眼,皱眉,一双小却相当精明的眼睛瞄了一眼被谢云放到一边的文件夹,语气阴沉的接口:“但也是损失了,而且被警方盯上的我们近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再有任何动作。”
没等谢云应声,他再度开口,语调是带着阴郁愤恨的低沉:“我真不明白,这些被训练出来的所谓精英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凭楚鼎辉那么几句话,就做出这么多没头没尾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他怎么就认定,他得到的消息就是真的?!”
闻言,谢云低低的笑声忽然在这个气氛有些压抑的空间里响起来,就好像受到了屋内低气压的影响一般,那笑声听起来也是阴测测的低沉:“你真以为,他是因为受楚鼎辉的挑唆才叛逃的?”
何琰眉头瞬间拧在一起,眯着眼睛,不解的看着桌子后面的老板。
谢云也看着他,随意的耸耸肩,“与其说他相信楚鼎辉所说的话,不如说是他愿意、或者选择相信他二叔的话。”他顿了顿,嘴角的笑容开始变得更为冷冽,说话的语气也跟着越发的低沉而冰冷起来:“他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把叛逃做得干脆而已。他父母的死因,不过只是一个引子而已,是否真实都无所谓。至于当年那场车祸,假若真的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话,他倒是一定会去追查真相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何琰皱眉垂眼稍微想了一下,然后猛然抬头,目光却已经清明起来:“您是说,楚凌原本就有叛逃的打算,他跟他二叔的见面只不过是促进了他加快实施这个打算的步伐而已?”迎着谢云冷淡的目光,何琰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又把已经打开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那您岂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楚凌做的?为什么没有早下手去阻止?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刹那便感觉到室内的气压又被压低了几分。而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此刻,目光阴沉冷厉的就好像刚从冰窖里被拉出来一般——
“呵~他就是算准了我不会干涉。这些所谓的家奴,一个个,明里暗里耍着那点小心思,还真就以为自己多么的能力滔天了。看来,是时候该让他们知道,跟整个谢氏相比,他们的不可一世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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