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外面传来碰撞的响声,胤祯眉头一皱,道:“不懂规矩的奴才。”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混夹着喝骂和惊叫。胤祯呼地站起身也不要乔如澜服侍,径自拉过袍子边穿边说:“我出去瞧瞧,你先呆在屋里。”
走到书房听见外面有个声音问:“报于你家十四爷知,马陵裕总兵范时绎求见。”
“十四爷刚刚打了会儿拳,如今正在沐浴呢,大人还是稍等片刻吧。”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小声说。眼前这官爷凶神恶煞的招惹不起,可十四爷跟乔姑娘在屋里也不敢去打扰呀,两边都不能得罪。刚才前殿的小庆子就因一句话挨了两大耳光,嘴角给抽得流血脸肿了老高,做奴才的命苦着呢。
范时绎见小太监吓破胆的模样倒也不为难他了,径自站在书房门口冲着屋里大声道:“马陵裕总兵范时绎求见十四爷。”
胤祯冷哼一声,心想你们这些下作的东西,爷如今落难了,个个都要欺上头来,端坐在桌前就是不出声。范时绎等了许久见没有声响,瞪了一眼小太监问:“十四爷真在里头?”
“在、在。”小太监点头如捣药。
“马陵裕总兵范时绎求见十四爷。”范时绎冲着书房又喊一声。
胤祯顺手拿起一本书,眼睛却透过后窗瞟向他的寝室。想着乔如澜不知有没有收拾妥当,刚才扯破了她喜欢的衣服,一定够她心疼好久的,脸上竟浮起笑意。
范时绎心烦意乱地屋外乱转,十四爷毕竟是皇室贵胄,事再急他也不能在人家沐浴时进去把人家拉出来吧?小太监一脸看好戏神情瞅着让他心里更憋屈了。一名侍卫跑来向他报告:“43名宫人已拘了37人,尚有6人不知何处。”
“继续找!”范时绎面无表情地说,找到人他就好交差了,于是又高声冲着屋里喊:“十四爷,马陵裕总兵”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胤祯铁青脸站在门口:“爷的耳朵没聋,你嚎那么大声干嘛?”
范时绎尴尬地干笑两声,向胤祯打了个千:“给十四爷请安!”
“免了。”胤祯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吧,你带那么多人来这里也不是给爷请安这么简单吧?”
“下官奉旨将此地宫人带回京甄别,十四爷,皇上是怕您的身边混有奸人坏了您的名节。”
终于来了,那个人又弄新名堂整治他了。
“哈哈!哈哈哈!”胤祯大笑:“奉旨来的?那就一并带走吧,反正留谁在这爷都一样。”
“多谢十四爷体谅,下官不胜感激。”范时绎赔笑说。
“你!去给爷搬张椅子来。”胤祯冲着门边的小太监喊。
“喳!”小太监一溜烟跑去搬来椅子放在胤祯的身后,胤祯把身后的门一关,大刺刺地往门口一坐,对着范时绎和小太监说:“行了,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别在爷跟前碍眼。”
马上有个士兵来将小太监带走,范时绎却还站在院子里不动,胤祯也不理会他。过了一会儿,有士兵来向范时绎报告:“大人,43名宫人都齐了。”
“都带进来。”
胤祯冷眼看着,心里头一股怒火,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呼啦啦的一群宫人被带进院子,个个脸上悲悲戚戚的,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名,也不知有什么样的灾难等在前头。个别胆小的已经抽抽噎噎地小声哭了,人人都用乞求的眼神望向端坐不语的胤祯,盼望主子能给个明话。
范时绎扫了一眼众人,叫侍卫确认名单。清点完毕侍卫附在范时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范时绎走到胤祯跟前,躬身赔笑到:“十四爷,这还缺一个,人不齐下官无法交差呀!”
“范时绎!”胤祯咬牙切齿恨声说:“43人都在此地,你还找谁?难道连我福晋屋里的丫头你也想带走吗?静云是福晋的陪嫁丫头,不是什么宫人!”
“十四爷您误会了,下官说的不是静云姑娘,是您身边的乔如澜啊!”
“混账!”胤祯大怒,呼地立起身,手臂和额头上青筋条条暴露,冒着熊熊怒火的双眼狠狠地盯向范时绎,范时绎只觉得脊背发凉,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众人惶恐地看着突然发怒的胤祯,连哭泣的宫女吓得不敢出声,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
胤祯走出房间后乔如澜也手忙脚乱地收拾一地的狼藉,拿起她的自己的那件上褂看到已经给撕破,不禁暗暗责怪胤祯一通。她是穷苦出身,平时节俭惯了,哪里能容忍一件新的衣服就那样损坏呢?越看越觉得心疼。头发还滴滴答答地披散着,赶紧扯过一块布包了起来。明明是十四爷沐浴,她要是也湿漉漉的走出去别人都不知会怎么想呢,怕是不用两天她大白天魅惑主子的事就会在那些宫人中传开了,到时叫她怎么面对福晋呀?
刚才的那套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只好打开箱子找出一套款式相似的浅青色衣裙穿上。乔如澜的衣服都是些淡雅的颜色,那是因为胤祯说她像一株水仙,适合清清淡淡的装扮。胡乱地擦了擦头发,听到外面院子渐渐吵杂。乔如澜匆匆挽好半干的头发,手里的桃木梳子往发髻上一别便往外走。
刚走到胤祯的寝室就听到门外怒喝一声“混账”,乔如澜下了一跳,十四爷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呢?是皇上派来的人又惹怒他了吗?他们到底还想要干嘛呀?乔如澜忐忑起来,一颗心吊到嗓子眼。短短一两年间,在十四爷身上发生了太多的变数,她好害怕,怕他再受到伤害。立在原地,外面静悄悄的,乔如澜的脑子却嗡嗡做响。
范时绎虽然给胤祯的的怒喝声震得楞了一小会儿,但他在官场打滚多年,大大小小的皇子阿哥也见过了不少。眼前的十四阿哥虽然与皇上一母同胞,可是先前却因在大行皇帝的丧礼上冲撞了当今的万岁爷,被贬来此地守皇陵。就算身份尊贵,曾经战功赫赫现在也是虎落平阳了。他心思转了几回马上恢复了镇定,举手扶了扶稍微倾斜的顶戴,挺直腰身对胤祯说:“十四爷,下官一定得带乔如澜回京,这是皇上的旨意。”
“她不是宫女,是爷的女人!”说到“爷的女人”时胤祯故意加重语气。
“十四爷,您府上有几位福晋几位夫人大伙儿都知道的。”
胤祯听了心一阵抽搐,当初是乔如澜坚持不要名分,所以到现在她连他的妾都不是呀。
范时绎见胤祯沉默不语,赶紧又说:“十四爷,您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乔姑娘既是您最亲近的人,她要不肯回京反而嫌疑最大了,只要是清白的,到时事情弄明白还怕她不回来服侍您吗?”
胤祯缓缓坐回椅子上,脸上依然阴沉。他心想:说得好听,甄别什么散布谣言的奸人都是借口吧,他就是想把我的东西都抢去。皇位抢了,兵权抢了,现在连我的女人也不放过,他就是看不得我自在。不行,小乔不能给他。
想了半响,对范时绎说:“既然如此,就让她跟你走也无妨,不过她不在爷这儿,你自个儿找去吧!”
“有您十四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范时绎说完马上回头给侍卫下了每一间房去搜查的命令。
“喳!”侍卫们大声回应正准备散去。
“且慢!”胤祯急叫。
“十四爷还有何吩咐?”范时绎疑惑地看着他,心想不会反悔了吧?
“我福晋的身子不好,叫你手下的人别闹那么大动静。”
“这个下官晓得,绝不惊扰福晋。”
范时绎和胤祯的对话,乔如澜在屋里听得真真切切,一颗心像十五个水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原来外面的官兵不是来为难十四爷而是要捉拿她,可她到底犯了哪一条呀?十四爷的那一番话摆明是护着她呢,心里是一股苦一股甜。想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孤女,7岁丧父,13岁失母,寄人篱下饱受白眼。虽长的花容月貌却尝尽了世间的辛酸。
能够遇上十四爷,她觉的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不求荣华富贵,不要名分地位,只想一辈子守在他的身边,在他打拳的时候静静地陪着,每一天都能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可这么个小小的心愿老天都不愿成全她。乔如澜慢慢移动脚步向门口走去,每一步都犹如千斤重,恍恍惚惚的,才走几步竟觉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悲怮起来。又怕外面的人听见她的声音,只得紧紧地捂住嘴任眼泪无声地滚落。
阴沉沉的天空好像感应了乔如澜的心情,竟有雨点落下,一滴、一滴,风又刮起,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出去寻找乔如澜的侍卫陆续回来,21名太监,12名宫女也给带离院子。范时绎开始着急了。这场雨来的不是时候呀!皇上已经派了李卫过来半道接人,如果今天不能把人带走就会耽误行程,到时上头怪罪下来是担当不起的,可这乔如澜到底在哪里呢?
卷一 悲惨身世 第三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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