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萧晟没事就爱吃这些莫须有的醋是为什么，在我看来，小狐王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对很多事情并没有达到成年人会想到的那种地步，即使他是一只狐狸，小时候经历的也比人类孩子多得多，但对于他漫长的生命而言，他始终是一个孩子的角色。
    所以我对小狐王有种天生的宠溺在其中，这无可厚非。
    萧晟不明白也很正常吧，我想。
    好容易把萧晟赶回幻境，我换上睡衣去浴室看看小狐狸怎么样了。
    他抑郁地趴在浴缸边上，无精打采，我过去一摸水温，有些凉，不禁把他捞出来放到一边，重新放热水。
    “我很让你困扰吗？”小家伙歪着脑袋观察我。
    我说：“没有啊，我很喜欢你，以前我就想养一个宠物，但是一直没有实行。啊我不是说你就是宠物……”
    狐王扭头：“没关系，你把我当宠物也没什么，给我做饭教我说话，别的我没要求。”
    “你说真的啊？”
    “哼，我有名字的。”狐王说，“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如果告诉你了，你就得对我负责。”
    “这么严重？那你还是别说了，一直叫你狐王也挺好。”我说。
    我听说过妖怪的名字是不能随便说的，名字是带着一定灵力的，就像我们自己的生辰八字不能轻易告诉别人一样。要是会带来一堆麻烦，我宁可不要知道那个名字。
    “玄玉。”
    诶？我一愣，因为小狐狸刚才忽然跳起来窜到我的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玄玉，他的本名是玄玉。
    “好啦，本王已经把名字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服侍我，教我说话。”小家伙轻巧巧落到浴池边缘，头一昂。
    结果这几句说完没帅两秒钟，他就脚底打滑，一头跌进水里。泳池边缘本身就比较滑，他四个爪子想同时搁在上边当然不容易，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完全没了那份傲娇劲，实在是喜欢的不行。
    我伸手揉揉他的毛，给他打沐浴露。
    最后用浴巾裹着他出来，许盈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把那小子丢过来吧，我看着，你去洗澡。”
    我心中想，应该不是有什么，便过去把他放在沙发里，和许盈盈隔着两个位置。
    玄玉趴在浴巾里，懒洋洋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动动尾巴，然后翻个个打个滚，我忍不住再揉了一把毛，转身去洗澡。
    等我出来时，那小狐王重新变成了小男孩的样子，身上裹着浴巾坐在沙发里。
    “明天带你去买些小孩子的衣服吧，你在家里总要有些衣服换。”我说。
    “小童好。”狐王扭头看着我说。
    嗯？他能说完整的句子？这句话虽然字少，多少也是句话。
    许盈盈说：“嗯哼，这小子学的挺快，刚才看着电视就学了一些，你有空丢本童话书给他，在交流交流，估计很快他就能流利的说普通话了。”
    我笑道：“那还是别学的太快，要是做个正常的普通小孩子，你就不能比其他人突出太多。”
    “我要学。”玄玉说。
    我捏捏他的脸颊：“不行，必须跟着普通人的节奏走，而且你不会经常在我们的世界生活，慢慢来，过两年就可以说很多了。再说，我可以和你用你的话交流啊。”
    玄玉鼻子一皱，指着电视：“我想上去。”
    “诶？”我看看许盈盈，“你又教他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许盈盈大喊委屈：“他喜欢看电视，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玄玉用狐狸的语言跟我说：“我想上电视，电视上好好玩，我要看自己在电视上被放出来是什么样，你说过电视上是演出来的，那我能演吗？”
    “那样会露馅的啊，你什么背景都没有，如果真的去演戏，对方会把你查得清清楚楚。”
    许盈盈能听我的话，所以听我这么一说便问道：“这小狐狸想演戏？”
    “是啊。”我看向她，“那样太麻烦了，他要是真的出名，以后更危险。”
    “是个好主意啊，说不定以后就真的和人类一样生活了呢。”许盈盈说。
    “你在开玩笑吗？”我无语，“那到时候以人类的身份，谁做他的监护人？法律上追究起来怎么办？他没有一点点背景记录……”
    “这些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造出来了。”许盈盈说，“你明明比我更清楚这些流程吧？让萧晟动动手，能迅速伪造出一份小孩子的出身档案信息之类的文件。”
    话虽然是这样，可我还是不想这么做。
    “他有兴趣的话真的可以试试看，你认识一些导演，下次带他一起去，说不定就能被相中了，这两天好好教教他说普通话，铁定没问题。”
    我忽然觉得我的担心就是因为料到了他可能真的会被星探看上，才会极力反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我不会多说什么，但他并不是，这样一来，之后曝光度增加了，随之而来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
    许盈盈说：“是否挑选拍摄和合作，决定权掌握在监护人手里，一些低调的明星也不是没有，选不选择参加节目也是自己的意志。这些都是后话，你不如带他去试试看。”
    我看向玄玉，他用一个孩子般诚挚的眼神盯着我，眼中充满期翼。
    “跟我上楼，你该睡觉了。”我伸手。
    他全身都被浴巾裹着，没法伸手出来，于是再次变回原形，浴巾突然一空便直接掉到了沙发上，他从浴巾里跳出来，蹦到我怀里，我抱住他摸摸毛，还没有干透，拿过浴巾再给他裹上。
    许盈盈说：“他是北极狐的品种吧？根本冻不到。”
    “条件反射，既然养了，就要好好养。”
    “我去，你是把他当宠物了吗？”许盈盈惊道。
    我回头一笑：“当宠物挺好的呀。”
    小家伙在我怀里舒适地打了一个哈欠。
    我的房间没有童话书，倒是有基本小说之类的，我便从最简单的开始教他，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教了一遍名字。
    他非常聪明，我教两遍就能全部记住，日常的用语也接受很快。
    忽然想起有本字典放在哪个角落，我把它翻找出来教给他：“字典上有注释，注释就是解释的意思，你慢慢看，不懂的就划下来，我要开始做直播了，你在边上看书不可以捣乱我。”
    “好，不打扰你。”
    这句就是用的普通话。
    其实带孩子也没有那么麻烦，是吧。我想。
    直播中我的注意力都在直播间上，还真的没怎么注意旁边安静看书的小男孩，等我直播结束，退出直播间，这小子居然还没有睡觉。
    我过去拍拍他：“小狐王，该睡觉了，先从习惯人类的作息开始吧。”
    “好吧，那今天就先看到这，明天继续。”他用标准的普通话说出来，让我大吃一惊。
    怎么学得这么快？这有点惊悚啊。
    他伸手举起我的手机把视频展现给我看：“我用字典知道了几个字，然后就去搜索语言学习，看完之后我就开始看了几篇文章，就差不多了。”
    “你……这有点逆天啊，学得太快了！小孩子不会有你这种恐怖的学习能力的，这要是真出去和别人交流，你说出那么成熟的话是不正常的！”我说。
    他努努嘴：“所以我在看儿童动画片啊……”
    我一看还真是，刚才光听他说了，还以为他在看的视频是学习视频，结果真的是动画片。
    “我要像动画上这样说话吗？感觉好傻。”
    我说：“不用不用，你就正常的那样，然后带着小孩子的天真，啊，其实你不用学也很天真的。”
    “那睡觉吧，我好困，用脑过度。”
    我叹气：“用脑过度这种词，小孩子是不会说的。”
    “是吗？好吧。”
    灵气的光芒微微闪过，他的身影缩小，变回狐狸，爬到那个小窝中。
    我也躺到床上，关灯前对他说：“晚安。”
    他嘟囔着：“晚安。”
    我算是欣喜地进入幻境，然后把刚才那些告诉萧晟，末了想起来他应该都能看到，一时有点窘迫。
    萧晟说：“你刚才直播的时候，我就已经观察他了，他不错学习能力出众，不愧是族群的狐王。跟着小莫多学几年法术，的确可以成长到我们帮手的位置。”
    我说：“刚才许盈盈一直赞成他去演戏，你怎么看？”
    “没什么太大影响吧？张庆寒不也在正常的拍戏吗？你把这小子跟张庆寒交代一声，让他和崇元看着办吧。”
    “好，明天我会带着玄玉去买衣服，然后顺道去一趟张庆寒——不行，他是明星，我不能随便过去，但是这种事在微信上说也不靠谱啊。”
    “而且他也不一定在家吧，演员那么忙，可能早上还在美国，下午就到欧洲了。”
    萧晟说的没错，一想后天也能见到，就不如到时候带着小狐王一起过去，然后当面跟他们说。那样更安全，也更直接，记得剧本中有需要孩子的戏份，要是被蒋二平看中，等于直接获得了出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