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高考报志愿一样, 虽然我们只考了三百来分, 但不妨碍我们报个a大b大爽一爽啊。
人工智能连思考都没用, 直接把这些信件打包扔进了垃圾箱。
第二堆贺函, 则来自于和叶千盈有过交集的同行们。
比如说a国的艾琳娜、在科学突破颁奖典礼上认识的汉森和史密斯。还有以前在学术会议上交换过联系方式的教授朋友们……
对于这些朋友, ai根据他们信件里的具体内容, 大致按照几个模板,一人发回了一封同喜同喜的邮件。
它还把这些人的名字列出一个名单, 好让叶千盈可以看到, 此时此刻, 全世界有多少人正在关心着她, 又有多少同行, 此时正感慨于她年轻的成就。
至于最后一堆消息, 就分属“重要”那个等级,务必要叶千盈自己来处理了。
比如说,来自b大数学院院长的邀请。
这个消息根本不是用邮件发给叶千盈的。曾经是b大数学院院长, 现在已经成为学校副校长的欧阳院长直接在微聊里,对叶千盈提出了任教邀请。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老院长他有备而来!
这一次,不止是老院长,还有董教授、刘教授、新任的系主任关教授等许许多多的老师,齐刷刷地替做b大做了说客。
他们对叶千盈保证:你来吧,来了就让你当教授!
你来吧,来了以后同事都是你过去的老师!
你来吧,回来b大,我们对你肯定没有那么多的课时要求。你看你是开网课也行,开一年只有两节,一节课足足上千人的大课也行……总之你回来吧!
远去的游子,你的母校非常的思念你啊!
叶千盈:“……”
其中某个老师还情真意切地在信息里写了长长的一篇小论文,用来说服叶千盈回到学校任教。
叶千盈一口气把那个白色的聊天条拉到底,估计这位老师至少写了两千多字。
那封信当真才华横溢,属于高考评不上满分作文,阅卷老师良心都会痛的那个等级。
反正叙事文拉胯的叶千盈是写不出这样的美文。
她因此深刻地怀疑,自己院的老师们,是请了中文系的大神帮忙代笔。
看着自己微聊界面上,来自老师们的聊天气泡标志,叶千盈一开始还感觉有些好笑。
但等她沿着那些熟悉的称呼,一个个地从上到下看下来,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一片触动。
叶千盈没有在b大度过完整的四年大学时光。
但饶是这样,她也要承认,b大是那样一个适合学习的地方。
她想起自己在关教授办公室里一口气推理出回文数猜想三分之一的场景,回忆起老师们端着的茶缸,还有微微谢顶的头皮。她也难忘b大的亭台楼榭,以及在图书馆和教学楼间来回穿梭蹭课的那些如梦的时光。
叶千盈放下手机,又忍不住地拿起来看了看。
她在自己的脑海里轻声地呼唤了系统。
“你说,我如果去的话,教他们什么比较好呢?”
系统平静地回答道:“教他们做梦。”
叶千盈:“……别闹,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和您开玩笑,我的宿主。”系统今天选用了一个非常斯文的声线,让人只需听着,便缓缓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穿青衫布鞋,儒雅含笑的教书先生。
“您还记得吗,在很早以前,您问我您是否能和您的众位老师一样,教给学生们您曾从您的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
“而我当时回答说,我相信您必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教育者。”
系统鼓励地对叶千盈扬起声调:“我想,现在就是践行那个梦想的时候了。”
“此时的我,和当时的我一样相信着,无论您选择教给您的学生什么,都必然带来一些数学和真理以外的东西——或许是持之以恒的品格,或许是求仁得仁的梦想。”
……
叶千盈来b大上第一堂课的时候,足足能够容纳一千人的大教室,竟然连窗台都被学生坐满。
许多b大学生,甚至是其他学校的学生,都闻讯蜂拥而来,想要好好见识见识这位冰雹猜想的证明人、据说明年即将刷新菲尔兹奖最年轻获得者记录的叶教授。
她才二十四五岁,年纪和在座的许多研究生也差不太多,然而在叶千盈的背后,她积累下的厚厚的荣誉和名声,却足以让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当叶千盈推开教室大门,拎着公文包走上讲台的时候,教室里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所有人的眼神全都追随着叶千盈的脚步不放。
尽管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在媒体里、报道中、视频内看到过叶千盈,但他们仍旧以为,现实里的叶教授可能会更严肃,或者更老成。
而此时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叶千盈却美丽、智慧、从容又表情温和。
她环视了整间教室一圈,没对过于拥挤的教室发表什么看法。
但不知怎地,叶千盈教授的眼神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似的,被她用目光扫过的同学,即使正坐在窗台上,此刻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
叶千盈谦逊地对着台下浅浅地鞠了一躬:“首先,要先谢谢大家来上我的课。”
她话音刚落,教室里的气氛就宛如一桶火药终于等来了那颗小小的火星,被引爆了般轰然炸开。
“不不不老师您太客气了!”
“能上到叶教授您的课才是我们的荣幸!”
“我做梦都想听您来给我们讲课!”
在这股七嘴八舌的浪潮骤然掀起,而后又缓缓平息的节点上,忽然有一个男生扯着嗓子大喊了出来。
“叶教授我爱你!”
教室里的同学哄堂大笑,连讲台上的叶千盈都忍俊不禁。
“谢谢大家的热情,你们的表现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众所周知,这是我人生中上过的第二堂公开课——第一堂公开课还是在两个月前,地点是帝都国际会议中心。”
她话音刚落,教室里又出现了一小股善意的笑声。
大家都听出了叶千盈的玩笑:两个月前,帝都国际会议中心,那岂不就是在指叶千盈证明了冰雹猜想的那场直播?
叶千盈微笑地看着台下的学生们,缓缓开口道。
“我有过很多位老师,但其中只有一位,我愿意称其为我的数学启蒙老师,那时我其实已经上高中了。
“这位老师教给过我许多巧妙的数学方法、在数学史上意义重大的数学定理、以及面对数学问题时应该抱有的态度——他教给我的所有东西都很有用,但这些不是我尊他为启蒙老师的原因。”
叶千盈莹润的瞳孔微转,将整间教室的学生都收入眼底。
“那位老师姓仲,我称呼他为我的启蒙老师,是因为他给了我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那就是对于数学之美的感知。正是因为这种感知,令我完全地折服于数字与几何的理性之美,这才升起一颗可以让我日复一日,永久地奔赴向数学深处的心。”
“在座的许多同学,可能并没有选择修我这一门课。今天会来听我的课,也许是想见识一下,‘叶千盈’是个什么样的人。”
发觉有些同学的表情开始紧张,或者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叶千盈温和地笑了一下。
“时至今日,数学已经是我生命里永远不可分割的部分。大家想必都亲眼见证过,数学带给我怎样的荣誉,这也是我们如今相会在这里的缘由之一。
“但在更多的深夜里,它曾带给过我比那荣誉更胜几百、几千倍的迷惑、烦躁、不解、以及上下求索而不得的痛苦——可即使如此,我仍旧爱它如初。”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有些并不是数学系的学生、有些在两年后就会转修更实用的专业、还有些可能毕业后不再进修,直接去参加工作……那些都是你们对于自己人生的选择,都是很好很适合的。”
“但至少在这一刻,在我们还互称一声师生的现在,当初由我的启蒙老师让我领悟到的,那份来自数学最纯粹的美,我想在今天的课程里和大家共同体会。”
在教室里由低到高响起的热烈掌声中,叶千盈低头打开自己的第一页ppt:“那么,我们这一课的内容,就是puig猜想的有限群模表示。”
————————————
下课以后,叶千盈收拾好东西,回到教师休息室里,发现大洋彼岸的沈瀚音在半个小时前给自己发来了一条信息。
e国和华国有时差,沈瀚音他大概提前就算过叶千盈的时间,才能把这句问候掐得这么准。
沈瀚音问叶千盈:第一天上任教授,感觉怎么样?
叶千盈回答:非常不错,我已经开始期待起学生们成长起来的样子了。
沈瀚音:哈哈哈,不愧为人师表,说话都带着那个腔调了。
沈瀚音:你比学生应该也没大多少吧,用这种祖国园丁照顾花朵的口吻,真是一点不心虚?
即使只是文字交流,叶千盈却也能在看到沈瀚音发来的调侃时,脑补出这位朋友的语气和语调。
脸上下意识地就戴上了笑意,叶千盈回复道:不心虚。
叶千盈:而且说实话,我甚至已经开始期待起你和梦梦什么时候回国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陪我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新华国?
沈瀚音:嗯嗯嗯?怎么感觉你突然这么着急?
沈瀚音:在回来了在回来了,我打算最后干一票大事就回国。等着我吧,近期我有个大炸弹要往学术界丢。
沈瀚音:猜猜我要搞什么大事情?
沈瀚音:哦,似乎不应该让你猜,之前我在研究什么,都跟你分享过了,一点悬念没有。
关掉手机里的聊天界面,叶千盈哑然失笑。
她当然知道沈瀚音在做什么,关于黎曼几何里高维的流形的概念,沈瀚音即将提出一种崭新的构想。
这个构想一经出世便会引发学术界的剧烈震动,并且将当前最流行的、也就是卡尔曼博士对此提出的猜想里面的概念,大部分都会被推翻。
上辈子沈瀚音同样完成了这个壮举。
而在这一世,他的构想成熟比前世还要早了一年。
而且最妙的是……这一次,卡尔曼可不是沈瀚音的导师,再也无法居高临下地污蔑给他一个难以清洗的罪名。
这一世,月光将会一直高悬于中天,温存地将他洁白的皎光抛向世上。
天鹅不会折翼,明月不会坠落,沈瀚音也不会重新沦落到被万夫所指的境地。
叶千盈心情很好地整理起了文件,她一边手动归拢着自己先前写下的思路,一边哼起了欢乐的小调。
系统细细辨别了一会儿,最终确定,被自己宿主快乐哼唱的调门,俨然就是《大红公鸡毛腿腿》无疑。
系统:“……”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大以后,我就变成了你”叭!
……
把手里零散的稿纸,有条不紊地放进不同颜色的文件夹里,叶千盈在心里对系统默默嘱咐:“打开第七层商城。”
那一天,在叶千盈证明冰雹猜想的现场,她终于满足了第七层系统商城开启的条件。
第七层系统商城,便是系统商城的顶层了。
在这一层里,没有随机刷新,也没有那么多颜色纷呈的格子。
第2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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