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少年下意识接过来,又被香味吸引着咬了一口,那香味……是他从未接触过的。
“你也别跟我说什么灭顶之灾的,我没那能耐管,这些事儿都有燕大人呢。”贾经很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不过这东西你也看到了,这玩意叫妖锅,便是京城都没有几家能用上,但歧元县却有不少人都用上的。”
“你当歧元县以前是什么样?以前就是爹不疼娘不爱舅姥姥都不要的破地方,听说里面还有什么怪物,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反正是出了大事。”
“哎,其实那些事儿我也不懂,可孩子,你得知道,这人身上要是有了病症啊,那就得想方设法也要去保育堂医馆找大夫看看,回头吃点苦头,身上的病症没了,那就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可要是身上不舒坦也非要忍着,你说等将来到了忍不了的时候可怎么办啊……”
这话说的,钟系就十分鄙视,他可还记得贾经叫花树幼崽捏的时候,喊的那叫一个鬼哭狼嚎,就没有他这么丢脸的人。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看上去似乎都没什么关联,可仔细想想里面难道就真的没有关联了吗?
甭管现在下沙县什么样,难道永远不改变就真的好?
歧元县改变那么大,出了那么多大事,结果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钟系也没亲眼见过,但他在京城的时候听人说过不止一次,听说歧元县那些宽阔的水泥路能并排跑六两马车,且路边还专门有人走路的地方,不用担心会不小心撞上马车,听说那些水泥路四通八达的。
听说上元村现在大变样,一个个作坊拔地而起,那新县城就在上元村不远处,里面随处可见水泥楼,地上永远都干干净净的,且一到晚上不但路边有妖灯,便是很多人家也都能点妖灯。
听说燕洵做了主,要在歧元县和边城建学堂,边城的学堂一般人去不了,那是专门给边城军户建的,但歧元县学堂却很不一样,很多人家都在想办法打听消息呢,都是想叫自家孩子去燕洵建的学堂里面学学问。
没办法,保育堂第一、第二学堂出来的学生大家都看到了,那学问好的当真是学问好,外面多少教书先生都赞不绝口;就有那些天生愚钝不适合念书的,这要是放到别的地方,这学生基本上就废了,偏偏那两个学堂没有,还是教学问,却不是读书科举的那些学问,而是比较偏门的一些,现在那些学成的学生刚出来就叫六部衙门分了去,那就是正经的官儿。
还有保育堂医馆,听说溺水的死人都救活了,众目睽睽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那医馆里面的大夫好些个都很年轻,但人家的医术那是真的好,听说还有剖腹生子的法子,可不是什么不吉利的事儿,而是说有些人不适合自然生产,人家大夫那是救命呢。
“小汉子,你也看到了,我虽然是下沙县的县令,可我其实什么本事都没有的,还得指望燕大人呢。”贾经跟个无赖似的摊手说,“不过我也想着啊,回头问问燕大人,或者问问小幼崽们,看看咱们下沙县有什么好改变的地儿,回头咱们也比照着歧元县,折腾出更好的地方来。”
“那些个白白的少年我也看到了,他们都挺可怜,回头我叫燕大人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诊治他们。”
这话说的轻轻巧巧的,贾经也不脸红,反而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
钟系虽然闭着眼睛,可他的耳朵还没坏,能听到贾经说的这些话。这些话都没错,也很让人心动,可下沙县跟别的地方都不一样,并不是别的地方成功的事情就能直接搬过来的。
猪头少年自然也知道这样的道理,他很心动,可这里跟别的地方都完全不一样。
“心动了,可你还有难言之隐是不?”贾经很是善解人意的样子,“那成,我也不追问,我再给你煎两个面饼,你拿回去给同僚吃。正好今晚面饼用完了,回头我找阿烛问问,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吃的,哎,这大冷天的,有点想吃火锅子了……”
贾经嘀嘀咕咕地说着,还真就给猪头少年准备了几个卷起来的面饼,肉片、鸡蛋的都有,全都用油纸包着,外面又套了一个更大的纸袋子,就这么热气腾腾的给了猪头少年。
然后猪头少年就这么抱着走了。
等猪头少年一走,钟系的肚子就饿的咕咕叫了,他能忍到现在不容易,便冷着脸看贾经,“贾大人当真是卑鄙。”
现在贾经说的那些话已经种在猪头少年心里,少年心性毕竟跟年纪大的不一样,他会记住这些话,并且还吃了这样好的好吃食,回头再分给同僚,那甭管是怎么坚定的心思,都定然是会慢慢发生改变的。
“不敢当,不敢当。”贾经乐呵呵的把妖锅收起来,没给钟系弄吃的,而且他还把妖灯也关上了,又出去喊了个道兵进来看着钟系,自个儿屁颠屁颠地出了门。
隔壁屋里也是灯火通明的,所有人都起来了呢,可秋儿还是靠墙蹲着,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大人。”贾经一见到燕洵,便立刻正经起来。
“坐。”燕洵笑眯眯道,“那边的香味儿我可都闻到了,这便叫镜大人准备了火锅子,贾大人一块儿吃点。”
桌子上的铜锅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里面鲜香的食材正在翻滚,蛋巨巨拿着长长的筷子捞食材,蛋弟弟就挂在他的袖子上指指点点的嚷嚷,“快把我方才扔进去的肉捞出来,这会子该老了。”
“我早叫小黄捞出来吃了。”蛋红红也挂在小皇子的袖子上,同样冲着火锅子指指点点。
两只最小的幼崽吃火锅子的时候就十分不方便,燕洵担心他们俩掉进去叫滚汤煮了,就不叫他们靠近,偏偏越是不叫他们靠近他们就越是想靠近,于是就想了个法子:挂在袖子上靠近。
贾经赶忙坐下,自个儿拿了筷子捞肉吃,特别自在,一边又把隔壁的事儿说了一遍。
屋里烟雾缭绕的,燕洵看不清楚贾经的嘴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旁边镜枫夜便飞快的写字,写完了拿给燕洵看。
“猪头和钟大人都不想说啊。”燕洵就说,“终归是会吃到的。”
边上蛋弟弟拿着刀叉跟一块肉片奋斗,就说:“可一直瞒着咱们也不像话,反正咱们不会走,跟咱们说了又能如何呢。这天地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便是天大的事儿定然也是有解决方法的,总不能天天放着不管吧。就像是那鬣狗王,大妖虽然杀不死,可最终不还是叫道兵镇压了,这要不是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了,说出去谁能相信呢……”
“是这么个理儿。”蛋红红也说,“再难的事儿也定然是能解决的。”
这话都是说给可秋儿听的,原本可秋儿就想着,自个儿甭管听他们说了什么都绝对不会心动,可偏偏幼崽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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