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上的小窝忽然动了。
只有巴掌大的小窝轻轻晃了晃,盖在上面的小被子猛的掀开,浑身上下都黑不溜秋,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嘴唇也略微有点粉的小黑猛的弹起来,抓起挂在小窝旁边的衣裳披在身上就直接跳下来,急匆匆往后面跑。
比蛋弟弟还要小很多很多的小黑飞快地跑到最后面的床上,又忽然急刹车,动作变得很轻很轻,声音也很小很小,“爹?”
“没醒呢。”蛋弟弟冲着小黑伸出爪子,“过来我这边。”
“哥。”小黑哒哒哒跑过来扑到蛋弟弟怀里,蹭了蹭蛋弟弟,又回头去看躺着一动不动的燕洵。
“还要再等等。”蛋弟弟低声道,“小花说阿爹的脉象很好,不会有事的。”
旁边蛋红红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下沙县?”
“看钟县令那样子似乎也不想咱们去下沙县,他是巴不得咱们更慢一点。”撼山幼崽道,“照这样三天两头就去城镇歇脚,遇上州府还要好好休整好几天,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到下沙县。”
撼山幼崽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从京城浩浩荡荡离开的队伍当真是就走了足足一个月,而燕洵也就一动不动地睡了一个月,等队伍到达下沙县边缘的时候,燕洵还在睡,且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而随着队伍距离下沙县越来越近,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钟县令也逐渐变得暴躁。等队伍停留在下沙县边缘界碑旁边进行最后一次修整的时候,钟县令终于是忍不住,主动来到大妖车这边。
“我要见燕大人。”钟县令站在门口冲着里面拱手。
“钟系,我不是跟你说了现在燕大人不见人不见人,你便是过来也见不着他。”后面贾经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嚷嚷道,“你且跟我回去,等燕大人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
他跑过来拉扯钟系,一边低声道:“钟系,不是我说你,你说现在大家伙儿都来了,圣旨也领了,又是这么些个举足轻重的人,难道还能现在掉头回去?”
“那妖国使臣好不容易威逼利诱的给送走,说不定现在还在妖国对边城虎视眈眈呢,若是咱们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京城,岂不是擎等着叫妖国看笑话。”
“钟系,我可是好话歹话都跟你说了,你要是还敢来打搅燕大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贾经办正事的本事没多少,他也不像贾求孤那样有学问,让他去办那些正儿八经的事肯定是不行,他也没有那样的本事,但要让他折腾一下钟系,那他能想出无数法子,能折腾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这会子钟系让贾经折腾的,只要看到他就控制不住的脑门青筋暴跳。
他想甩开贾经,可贾经这个不要脸的老头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带着两个身强体壮,修为极高的道兵呢,钟系根本没辙,只得哀求道:“贾大人,我是真的必须的见燕大人一面……”
“现在不行,想见燕大人就耐心等。”贾经的态度也变了,“你以为你是谁,想见燕大人就见燕大人?你们两个,把钟县令给我拖回去,可别再叫他跑出来。”
那两个道兵便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钟系。
“贾经,你不能对我这样。”钟系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究不要脸的人。
偏偏贾经就是这么不要脸不讲究的人,他还略微有些小得意呢,“行了,你那些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像你这种读书人,读书都读傻了的,你说的那些话弯弯绕绕的我哪里能听懂的,你还不如直接对我破口大骂比较好,好歹我能听懂不是……”
“拖走!”贾经说着便要赶忙离开,便是他自己也是轻易不会靠近这辆大妖车的。
他知道燕洵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哪里敢让钟系过来打搅,若是钟系有影响到燕洵,那贾经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只是这回钟系是铁了心的想见燕洵,便干脆赖到地上不走。
贾经刚要上前帮忙把他抬起来,他身后的车门开了。
“燕大人 ……”钟系眼睛一亮,还以为是燕洵出来了,他赶忙看过去,便看到了板着脸看不出表情的秦四,那些想了许久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叫他硬生生咽下去,“四殿下。”
“你想说什么?”秦四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动了动,“本王便能做主。”
钟系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嘴,没说话。
“无话可说?那便回去安心等着,等燕大人见你。”秦四倒是也没生气,他很干脆的转身又回去了,不过在关车门以前,他又说了一句,“不管下沙县究竟什么样,也不管下沙县发生了什么,不管你究竟有多少话要对燕大人说,都改变不了燕大人要去下沙县的事是。永远都不要忘了,这是燕大人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这是燕洵昏睡以前留下的话,谁都不能改变,谁也别想改变。
钟系身体猛的一僵,脱口而出道:“如果去了下沙县会送命呢?如果你们都会送命呢?四殿下,保育堂的幼崽 ,包括燕大人,都会送命呢?”
“那就送命。”秦四想都不想道。
“四殿下,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吗?”钟系气得脸色涨红,他几乎是冲着秦四喊出来,“我要见燕大人!下沙县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你们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去下沙县,最好把下沙县忘了……”
这些话从他知道自己要跟这些人去下沙县的时候就想说了,只是自始至终他都没能见到燕大人。
有时候他甚至都会以为燕洵其实已经不在了,所以才不见人,可这样的话他不敢说出来,也不敢问队伍里的人,因为当初秦四带着幼崽们送妖国使臣的时候,那杜美克见着燕洵没露面,便问了这么一句:“燕大人可是病重,已经不在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不多,只有秦四周围的几个护卫,还有距离他们最近的道兵,以及当时在场的所有小幼崽而已。
但就只是这些人,在那一瞬间的气势变化,在那一瞬间所流露出来的愤怒,便像是巨河洪流一样滔滔不绝,碾压向杜美克。
那样的话不能说,他们也不能听。
便是钟系现在很想问出这样的话,他也不敢说出口,甚至是不敢流露出这样的意向。
他觉得自己如果那样问出来的话,下场一定不会比那群被狼狈的撵出大秦,甚至是追出妖国很远很远的妖国使臣更好。那群看上去温柔无害的小幼崽也仅仅只是对燕洵温柔无害,仅仅只是因为燕洵的意愿才温柔无害。
当他们不再收敛自己身上的本事,气场全开的时候,那都是一个个真正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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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篇章终于开始了呜呜呜呜~感谢在20200104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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