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我,是个苦命人。”
“大姐千万别这么想,你还年轻,可以再嫁,说不定哪天便遇上了自己的另一半。”梁缨出声安慰。
她近日的行为真叫人看不透。梁绯絮眼下说不出好话,低头默默挑起了嫁衣上的绣花样式,其中有一样让她想起了那羽族的一晚,不禁浅笑。
梁媛被那笑刺得心头一疼,父皇逐她出宫后,她每晚都会在院子里看皮影戏。自己跟廉冠之间的大吵都是因她而起,她竟说廉冠不喜欢她。
虚伪。
“但愿你们不会走我的老路。”
望着梁媛单薄的背影,梁绯絮心底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若是可以,她甚至不想邀请她去靳府喝喜酒。
*
靳府。
寿宴那晚大雨倾盆,魏栖冒雨回府,第二天便发了热,躺在榻上咳个不停,嗓子也哑了几分,低低的。
管家忧心忡忡地请了位老大夫过来,老大夫把完脉象,捋着胡子道:“寒气入侵,靳将军往后别再仗着自己底子好乱淋雨了。这也算不得大病,待老夫给你开几贴药。”
“咳咳,有劳了。”魏栖半靠在床头,咳声空洞。他心想,自己明明极少得风寒,上一次得风寒还是十年前,何况自己那晚淋雨并非头一回。
不知怎么的,他心头萦绕着一缕古怪。在外征战将近一年,他并未受什么大伤,底子应该不会虚。
半个时辰前,李桑来过,说是梁钊已定下婚期,在下月初六。
再过二十几日他们便要成亲,自己必须尽快恢复身体。
“你如今可得好好养着,不然下个月连亲都成不了。”凤瑀坐在矮榻上随意地翻着一本旧书,长腿斜放着,姿态潇洒。
莫瑆附和地应了一声,“嗯。”珲州一行,他对这两人的感情是从头看到尾,精彩程度不亚于坊间话本,早早成亲才是上佳。
“我底子好,咳咳咳,过两日便能复原,咳……”魏栖说半句便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得多了,嗓子愈发沙哑。
“啧啧啧,就这还底子好?”凤瑀扔下书,无情地嘲弄道:“我从进训练营起便没得过风寒。”
“咳咳咳……”魏栖捂着嘴,咳了好半晌才喘上气。
*
宫门口一见,梁媛的那个神秘管家,梁淳惦记上了。
此去劲武国得半月时间,回一次也得半月,二十几日后便是绯絮与魏栖的大日子,他决定先不去那边,万事不及她的婚礼重要。
仔细观察几日,梁淳还真找了个借口去公主府拜访梁媛,然而他踏进大门后并未见着管家,是丫鬟领他去后院的。
晴日里的光总是分外灿烂,蓝色的天幕里纤云不染。
此时,梁媛正在后院的凉亭里赏花,四月底,枝头的梨花开得尤为茂盛,密密匝匝,仿佛下了一场雪,跟雪海阁外的白杜鹃像极了。
风中夹着梨花馨香,她闭眼悠然回忆。
刚嫁给廉冠那会儿,她也总在院子里看花,但大多时候其实是在等他来。新婚夜过后,他们俩默认分房睡,而他回房总会经过这条道。
起初几天,他们并不会吵,跟陌生人相差无几,相互无视。她见着他爱用下巴看人,他见着她也不搭理,直直将她当成了透明人。
几日后,他宁愿绕远路也不再走这道。
某一晚,他醉醺醺地回府,她放下公主架子去照料他。扶他上榻的那一刻,他喊了梁绯絮的名字。
“大姐。”梁淳的声音将梁媛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梁媛寻声看去,眸光轻轻落在眼前的年轻男子身上。梁淳如今还真长高不少,也不晓得是从何时起的变化,悄无声息,他从一个怯弱结巴的胆小鬼长成了风度翩翩的二皇子。
说起来,还叫人不可思议。
“二弟,你怎么来了?”
“大姐上次不是说,我有心事可以来同你说么。”
梁淳笑着在石凳子上坐下,梁媛抬眸示意下人看茶。
他左顾右盼,扭头不解道:“大姐,你府上似乎没几人,瞧着真冷清。”
冷清?梁媛心头冷哼。一年前,他的广阳宫岂不是更冷清。心里那般想,然而梁媛面上还是装得一副温柔模样,“我喜静,不爱热闹。对了,你今日来找我是想说什么,说吧,我恰好想听人说说话。”
“倒也不算大事儿。前几日,父皇定了绯絮与魏栖的婚期,好事是好事,但我这个做二哥的心头还真不舒坦。”梁淳装模作样地叹着气,一边拿目光瞄梁媛的神情,一丝一毫也没放过。
他不信她对这场婚事无动于衷,李皎凤的寿宴上,他自认看出了不少东西。
梁媛淡淡笑了一下,眉眼间尽显风华,她柔声道:“做哥哥的都如此,绯絮与你关系好,你不舍得她嫁人也正常。她嫁给靳将军之后,满心满眼记挂的人都只会是他,应该没多余的时间再陪你。”
“是啊,她嫁人之后,我去找她说话都不方便了。”梁淳似真似假地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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