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时间在戌时,而小翠与刘慧儿是在亥时左右才进的房,她们两也不是凶手。钱老爷夜夜喊疼,可那晚却不叫了,这是为何,因为他早便死了,一个死人怎么会喊疼。”
“合情合理,刘慧儿无罪,当堂释放。”
“慧儿!”刘老汉见状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刘慧儿,喜极而泣,父女两一路相拥走出府衙,并不管堂审结果。
案子审到这儿,周浮生不笨,自然也看出了真凶,“秦絮,你如何能证明是他们二人害了钱老爷?”
“这便要说那个真正买□□的人了,正是之前在钱府当过下人的李盛。”梁绯絮扭头朝外喊,“李盛。”
李盛垂着脸从人群中走出行至堂中,西门展快他一步道:“你根本不是李盛,李盛哪里是这般模样。”
梁绯絮挑眉道:“西门管家为何笃定李盛不长这样?”
西门展不假思索道:“我见过他。”
“只是见过?”她偏头问。
西门展不耐烦道:“关你何事,与本案有关么?”
“自然是有关的。”梁绯絮眨眼示意,“李盛,让他见一见你的真面目。”
“好。”李盛应声,抬手撕下面具,西门展大吃一惊往后跌去,直直倒在地上,金桂娘并未扶他。
周浮生问:“李盛,你有什么话说?”
李盛如实道:“草民两月前确实在赵家药铺买过□□,而让草民买这□□的不是别人,正是西门管家,当时草民并不清楚他用毒是害钱老爷便留了一部分□□在钱府后院。”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两件东西,“这袋子里装的便是草民买的□□,至于这纸,是草民的卖身契。草民到底有没有去赵家药铺,草民想,赵老板该记得。”
赵四方附和道:“对,草民记得他,旧账簿上也写了。”
“西门管家一直以为草民不清楚他的秘密,草民起初确实不清楚,后来也是无意中听得。草民胆子小,便在他下黑手前借着父母病重的由头回了家,他当时也给了草民五百两。”李盛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补了一句,“这五百两草民花完了。”
“啪!”周浮生拍下惊堂木,威严道:“西门展,你还有何话可说?”
金桂娘忙不迭磕着头道:“大人,此事全是西门展一人所为,与民妇无关,求大人千万别冤枉民妇,治他一人的罪便是。”
人心当真可怕。梁绯絮冷冷地看着金桂娘,只要西门展抗下一切,她确实还能继续做她的钱夫人,可她如此做却寒了西门展的心。
“嘭!”大家没注意时,西门展按着金桂娘的头狠狠往地上一撞,随后,他挺直胸膛道:“草民认罪。”
*
那日,天阴沉沉的,大片黑压压的云层堆积,绵密地让人透不过气。
曹府外聚集了一群人,有数十个官兵,还有看戏的人,一圈手里拿着东西看戏的人,对于他们而言,曹家倒台是件天大的好事。
曹府被抄了,曹佳丽和一干打手被官兵押了出来。
曹居令贪了那么多,死罪逃不了,而曹佳丽,她私自扣押平民用刑也犯了法,按天巽国律例判终身□□。
眼睁睁看着曹佳丽带上刑具,王昼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右手,心底翻涌的情绪搅地他难受,像是有人拿刀剐了他,生生地疼。
押出府的那瞬间,曹佳丽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王昼。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啪啪啪”,一大片鸡蛋朝她铺天盖地地扔了过来,打在脸上真疼,可再疼也不及心疼。若不是他,自己跟爹都不会有此下场。
她望着他笑得开怀,粘腻的蛋清顺着面颊流下,又难看又狼狈,哪里还是昔日那个嚣张的大小姐。
王昼张着口,嗓子里犹如被棉花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方面心疼她,可另一方面又觉得她罪有应得,因为那些事她确实做了。
“就是这个女人,害我儿子哑了!”
“我儿子也是被她害的!”
“曹家终于倒了!”
“一辈子吃牢饭吧!”
曾经被曹家欺压过的人,此刻是铆住了劲拿鸡蛋扔她,逼得押人的官兵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毕竟臭鸡蛋的味道分外难闻。
客栈掌柜也在人堆里,他手里拿着一篮子烂菜叶,抓起便扔,每扔一次都像是解了气。
这算罪有应得吧。梁绯絮别过脸,长长叹了口气,“别看了。”魏栖拉着她转身。
踩着满地污浊,王昼一步步朝曹佳丽走去,他屏着气,目光坚定。
“你来想说什么?”曹佳丽抬起头,如同他们初见的那日,仰着下巴傲气道:“见到我落得这般下场开心吗?”
“不,相反。”王昼缓缓按上了自己的心口,哑声道:“我并这里不好受。”
“哈哈哈,你难受。”她放声大笑,泪水混着蛋清一滴滴淌下,模样可怖极了,“是你让我变成这番模样的,是你,是你将我送进大牢,都是你,我怎么会喜欢你,怎么就喜欢你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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