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认他。他吃了苦头,以后,妾身要加倍珍爱他,要好好照顾他。”
曹凌叹道:“他是你的孩子,你心爱他。可贞娘也是你的女儿,你便不爱她吗?”
薛令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恸,扑进曹凌的怀里哭道:“妾身不舍得,不舍得的,可是妾身也没办法呀——”
等着哄睡了薛令仪,曹凌从屋子里离开的时候,外间的天色已然暗沉。
背着手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曹凌叹道:“好生守着你家娘子,有什么事情,叫人速速来报给本王知道。”
如灵忙躬身应下,心惊胆战地觑眼看着曹凌离去。回头看向内室,不觉心中大为感叹。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原来娘子竟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瞧着王爷的模样,倒也不是不在意,只是方才听着那话音,只要娘子肯明面儿上不认了前头生的那孩子,这事儿恐怕便这般掩盖了。只是娘子自来性子倔,瞧着当时那相认的情形,怕是难了。
曹凌本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心里烦躁并怨恨着,当初明娘若是不曾离开了京都,自然会顺顺利利嫁给了他做侧妃,哪里会有这等事情。
只是心里头闷着恼着,脑子却是忽然电光一闪。按理说,那姓颜的便是死了,也该是有些家产的。如何明娘当初会昏厥在雪堆里,若不是天可怜见的,叫他手下的人发现了,怕是就死在那里了。
这般想着,曹凌转身顺着石子小道,往庄子深处走去。听说那个孩子的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侍从,好似和明娘是旧相识,许是她那里能探听出一些以前的旧事吧!
芍药刚刚安置颜清羽用了晚膳,如今两人坐在窗前,颜清羽正摆动着一套新的泥娃娃,整个身子都伏在桌案上,也不敢动,就那么眼巴巴瞧着,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水光清亮,脸上全是瞧稀奇的模样。
看得芍药心里一阵心酸,这也不过是一些寻常玩意儿,偏他们这几年偷着摸着的,山洞住过,草棚子也住过,略微热闹的地方就不敢去,就怕被姓吕的找了回去。她倒是还能受着,只是可怜了孩子,跟着她这个哑巴,吃了这么几年的苦头,好在如今同夫人相认了。
这般一想,芍药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想着平素里听来的话,心里有抑制不住的发愁难安。夫人再嫁的这人实在是个贵人,竟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不过芍药倒是明白薛令仪的心事,要么便不嫁,要是再嫁,定要寻个厉害不好惹的男人。不然那姓吕的这些年就从没歇过那心思,爪牙遍布,便是为了找寻夫人,到时候被他寻了去,等闲人家哪里扛得住。若是如颜家那般,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还不如死扛着不嫁呢。
只是,这般的高嫁,如今这情形,若是那王爷不许他们留下来,他们也只能离开。便是夫人,怕也难有什么办法留住他们了。
芍药想得出神,没看见曹凌进了屋来。还是如碧瞧见了,忙矮身福礼:“给王爷请安。”
惊了芍药一跳,忙起身,抬眼看去,便被曹凌浑身的威势唬得不轻,手忙脚乱胡乱福了一回,又忙去拉扯颜清羽。
只是颜清羽正专心致志看着泥娃娃,并不愿意挪动,哼哼唧唧往后坠着,芍药拉扯不动,急了一鼻子的汗。
曹凌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说道:“罢了,随他去吧!”说着,踱步过去,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芍药束手束脚站好,也不敢抬头,只垂着脸。
方才曹凌进来,眼睛都在颜清羽的身上,听说他已是七八岁的年纪,可看着身量瘦弱矮小,倒是好似五六岁的模样了。脸上粗糙黝黑,一眼看去,竟是瞧不出哪里有像明娘的样子。
曹凌抬起眼皮,见那芍药脑袋就要垂到腰上去了,不由得不耐道:“抬起头来。”
芍药不愿意,只是又不敢不从,战战兢兢片刻,终是稍稍抬起了头来。
沟壑纵生的灼伤遍布整个脸庞,曹凌心里一惊,皱起眉打量了一回,问道:“你这烧伤如何来的?”
芍药抿了抿唇瓣,张开嘴啊啊了两声。
曹凌眉头拧得更厉害了,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
芍药无奈地闭上了嘴,目光忧伤地看着曹凌。
曹凌忽然恍然:“你不能说话。”
芍药点了点头,目中忧伤更甚。
曹凌摸着下巴稍作迟疑,问道:“那你可认得字?”
芍药摇了摇,脸上悲容更甚。
不识字,又是个哑巴,还想要问出什么来呢?
曹凌清冷冰凉的眼神落在了芍药身上,而后慢慢的,看向了她身后的颜清羽。若是他偷偷将这二人送走,不知明娘那里又会如何?
轻轻叹了叹气,曹凌站起来,转身走了。
芍药和颜清羽被允许同薛令仪再次见面,是在两天后。那天天气很好,淡淡白云缭缭绕绕,薛令仪躺在床上,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比起那一晚上,却已然好了很多。
芍药不能说话,可是见着薛令仪的一刻,眼泪依旧情不自禁流了出来。她松开了颜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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