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时候是光着的吗?”
哦,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我好想翻白眼。
“电话里说的那么严重,我甚至以为你死了。”
“……”袴田维回头看过来,“敌人留手了。”
“为什么?”我皱眉,一瞬间把所有的可能性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进入了演戏的最高境界——润物细无声。“……好吧,抱歉。”
说完这句话后,我与袴田维对视了一眼。
“他有可能是想警告我。”我缓缓地承认。
荼毘为什么攻击袴田维?
真实原因无所谓,因为现在,最完美的答案只能是【他因为被我追击而感到不安,所以想通过攻击我身边的人来警告我:不要轻易妄动】。
这是最完美的逻辑,我确信。
“还不一定,”袴田维收回目光,“但我依旧建议你扔掉那个不知所谓的证件,退出调查组。”
“这是不可能的。”我说。
“哪怕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他问。
“不会的,在那之前,他就死了。”我说。
“爱日惜力!”袴田维突然大喝,“我希望你能理智思考问题,我没有在说笑!真正的敌人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们不会正大光明的和你打!”
是啊,当然不一样,我阴沉的笑笑,他们不会正大光明的和我打,还会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一枪把我爆头呢,我当然……都知道。
“我很惜命,”我说,“我向你保证。”
间隙
259
“很多认识我的人类都不会畏惧我。”
袴田维记得,根津曾经对他这么说。
“那是因为他们对知识的危害一无所知。”
说这话时,根津的嘴角微微撅起——脸上的类似于人类的微笑、或者嘲笑、又或者任何一种与‘表示认同’无关的漫不经心。
“那是一种非常无聊的感觉,袴田君。”
它为自己取出一杯咖啡,就像人类一样,它身上穿着人类的服饰,成套的黑色西服、白色衬衫,黑色的皮鞋以及印花的领带,精致又考究。
“因为差距太大,所以无法体会到畏惧,因为那是他们无法想象的情景。不过,当然。”
根津突然话锋一转,又是微微一笑。
“你不需要懂得这些。”它微笑着说。
“过度的强大会把你与他人割裂,不够强大又无法独活——这些都是你太强、却又偏偏还不够强的错。所以这时候就该委屈一下自己了,而我的建议是自己给自己增加一层伪装,仿佛自己没有那么可怕——也许你能懂我的意思?”
“大概吧。”袴田维那时回答。
“但我并没有感受到老师您说的这些。”
“那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孤独,但是仍然对拥有「对手」有所期待,又恰好被我打败。”
根津对他的回答不以为意,因为它明白。
“没有目标的生活非常恐怖,十分空虚,做什么都没有激情,却又看着普通人因为达成了某个目标而变得激动万状,而你却不能,因为那些目标对你来说太过简单,甚至不费吹灰之力——这就是所谓的公平:给你力量,却让你失去快乐。
——如果是你,愿意用快乐交换力量吗?”
“我愿意。”袴田维回答。
“你回答的太快了。”根津歪着头说。
“那可是非常糟糕的感觉,非常糟糕,因为你一步也不能踏错,一旦错了……嗯,似乎也没人能阻止你,所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抱歉,我并不理解。”袴田维说。
“但我还是想要拥有力量,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尽我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是吗?社会需要你这样的人类,却不需要我这样的异类。原来……这才是被割裂的原因。”
时间过得太久了,十年还是十五年?
那次谈话中更细节的部分,袴田维早已经不记得了,而正如根津所说,工作后的他也很少去联系曾经的恩师,尽管他也知道很多案子如果通过根津的脑子会更容易得出答案,但他宁可自己加班加到半夜,也不去寻求帮助——为什么呢?因为他知道,根津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东西。
如果我还可以的话,就不麻烦根津老师了,就让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他这么想着。
“我非常乐意帮助你,袴田君。”
在医院里的时候,根津这么对他说。
“优先级别非常高,仅次于给饮料加糖。”
“……您好像并不惊讶。”
袴田维沉默了一会儿说。
根津笑了,它抽出一根烟,点上。
“35岁的成年男性,想要追求比自己小20岁的未成年幼崽,父母的不理解,同事的不赞成,以及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各种阻力——你想要做你曾经反对的事情,没人能帮你,那就只有我了。”
“……”袴田维看着自己的手。
他只是从未有过的生气与难受,什么也抓不住的无力,听之任之的不甘,因为他不明白,明明他就是为了她好,为什么明明她心里很明白……却非要和他反着来?
“因为她不认为这是在为她好。”根津说。
“她明白。”袴田维说。
“我是说,但她不认同。”
“……为什么?”
“啊……”根津叨着烟看向垃圾桶,“不为什么,非要一个答案的话,那就是异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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