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自有人出来点名,被点中的考生走进中厅大堂,伸手接过考卷,之后就是唱保。
很快苏凤章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迅速走进大堂,注意到蔡知县的目光明显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但并无多话。
苏凤章伸手接过考卷,口中喊道:“学生苏凤章,廪生文思保”
文先生早就站在旁边,此时站出来确认他的身份,确认完毕才道:“廪生文某保。”
身份没有异议,苏凤章才得以离开大堂,随后他要按照卷子上的座号找到自己的位置。
当然,这时候他们拿到的其实是写着座号的白卷,上面还没有试题。
他的运气不错,座号对应的位置刚巧在中间,是能晒得到太阳,但又不会被风吹的位置。
若是坐在最靠后的地方,那边一直在阴影之中,虽说已经到了春日,但想必也会坐的手脚冰凉,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厕所距离这里很远,不用担心闻到味道。
事实上,县试一考一天,大部分考生都会选择不去拉撒,一来是怕浪费时间,二来也怕去了臭号,让考官直接给盖上一个戳,到时候直接被撇了卷子。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县试并不禁止你去如厕,但去一次就得在试卷上盖一个印子,这个印子本意是记录考生离开考场的次数,但慢慢的,有些有洁癖的考官看见印子就不录取。
坐下之后又等了一会儿,考生陆陆续续都到场了,这时候天色也已经大亮。
一声铜锣,衙役举着考题贴板巡行场内,来回展示,但考生还不能动笔。
一直到蔡知县一声令下,他们才能开始填涂座号,开始答题。
县试的时候不会誊写,但会弥封,所以对书面的要求十分高。
县试通常是考四场或者五场,具体由考官决定,他们的蔡大人决定考五场。
来之前苏凤章心中猜测,暗道蔡大人坚持县试如旧,又增加了一场,是不是想用科举的事情冲散去年那些丧气事儿。
第一场的考试十分简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大约得写七百字,四书文的题目苏凤章甚至都曾经写过,甚至写过不止一次。
他并未急着下笔,而是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卷子,只见卷子上有红线横直道格,每页十二行每行二十字,另外还发了素纸两张,那是用来打草稿的。
这书写的规矩倒是跟现代有些相似,题目抬头以及草稿都得用楷书,而且不能写道密封线之外,否则的话会直接作为无效卷处理。
苏凤章早已经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扫了一眼就在素纸上打起草稿来。
写完四书文二篇后,反倒是那首五言六韵试帖诗让他有些头疼,即使锻炼了三年,文先生对他试帖诗的评价也是工整有余,灵气不足。
幸好,这一次的考题也很宽泛,春日,又大又好写的一个题目,蔡大人估计是大放水。
苏凤章写完之后又修改了一番,读来读去至少是通顺了,反正他自己勉强算是满意了。
中午随便吃了点馒头,实在是那两个馒头被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也不知道那个衙役有没有洗手,吃下去的时候他忍不住怀疑。
随便吃了点填饱肚子,苏凤章将篮子放到脚边,这才开始抄写起来。
他抄写的时候小心翼翼,若是这会儿错了一个字就得从头开始,时间来不来得及先两说,问考官再去要考卷就是困难的事情。
他身边那位考生就是如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带来的食物居然是油饼,这东西油汪汪的,吃是好吃,但吃完之后的效果可想而知。
苏凤章眼角瞧见那人急得满头大汗,但最后也不敢再去问考官要空白卷子,只得将就了。
科举考试考得不只是学识,还有胆量,县太爷就坐在上头,一群考官虎视眈眈的盯着,心态不好的人就容易崩,就像坐在最后排的那个考生,看着年纪不大,进来之后手都一直在哆嗦,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字。
中午阳光一照,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苏凤章不得不捏了一下大腿,才免得自己生出瞌睡。
等抄写完毕之后,他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三遍,确定没有错别字才放心。
县试都是当日交卷,而且是不给发蜡烛的,也就是说考生必须在天黑之前完成答卷,否则的话天色一黑,他们能不能看清楚试卷都是问题。
苏凤章暂时没有这个困扰,但等到放排的时候,有一位考生刚从龙门走出场,下一刻就放声大哭起来,吼道:“老天爷啊,孔圣人啊,我,我没写完……”
偏偏还有人跟他应和:“我写完了,观音大士,王母娘娘,玉皇大帝,保佑我一定要过!”
如果不是他们脸上要么悲痛欲绝,要么严肃认真,苏凤章听着都有点想笑。
但这一刻,他更多的还是感同身受,十年寒窗无人知,若不能取得功名,这些读书人的青春和家财都像是打了水漂,他们不但不会获得尊重,反倒是会被唾弃嘲笑。
哭的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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