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的!”祁勇说着中式英语,“Absolutely!”
莘野能说地道美音,自然十分嫌弃:“行了。”
感觉这天聊的有些长,谢兰生看看手表,强插进去道:“喂喂喂,大兄弟们,十点多了。我看囡囡也恢复了,咱们拍摄下一场吧?”
“好吧。”祁勇觉得不舍似的,又用力地抽了两口手指夹着的烟屁股,而后突然想起一个能拖时间的话题来,“哦,对了,谢导,咱们用的云台坏了,明天得去市内修修。”这事必须跟谢导说,同时还能把烟抽完,两全其美。
果然,谢兰生问:“啊?云台坏了?”
这个可是一件大事。云台相当于稳定器,固定支撑摄影设备,让移动中的摄影机能捕捉到稳定清晰的影像,它的作用毋庸置疑。
祁勇点头:“今天这场视角固定,还好说,不过云台迟早要修。”
谢兰生想了想:“行,明天就去市里修吧。我也去,顺便买些生活用品。”
“OK。”
此后一切拍摄顺利。
…………
因为云台必须要修,第二天的拍摄暂停。
谢兰生把欧阳囡囡留在片场好好休息,打算自己带着祁勇到保定市去修云台。莘野自然又要跟着,毕竟“看熊猫”才是他来这里的首要目的。
三人又是驴车+客车,一路跋涉地到市内。
他们找到了维修点,掏出云台给对方看。厂商表示可以修好,让三个人隔夜来拿。
得知要在市内过夜祁勇顿时精神起来!
他走遍了街头巷尾,“感受中国发展速度”,接着,一吃完晚饭,他便一头钻进一家名字叫作“金色枫叶”的歌舞厅。祁勇说,他好久没热闹过了。
歌舞厅一人一元。祁勇径直走到角落,要了酒,要了干果,眯起眼看男男女女。
迪斯科球疯狂滚动,五颜六色的光投射下来。台上,几个女孩穿着短裙一边扭动一边唱歌,她们身后的大屏幕则播放着这首歌的MTV,舞池里几百男女跳着、舞着,尽情享受这片时光。
祁勇一杯接着一杯,没一会儿也去蹦了,跟舞池里一个美女一边转圈一边蹦跶。谢兰生还挺惊讶的,因为祁勇根本不像是会跳迪斯科的人,看来人在美国待上几年还能变得能歌善舞。
倒是莘野有些沉默。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膝上。微眯起眼,看着人群,嗅着男女的荷尔蒙,一杯一杯喝威士忌。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捏着杯子,每回喝到最后一口他的脖子便仰起来,喉头一滚,非常性感。
谢兰生总觉得莘野这两天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于是凑过去,问:“莘野?”谢兰生觉得作为导演他有义务疏导演员的不顺心。
莘野挑出一个鼻音:“嗯?”
“没事儿吧?别喝醉了。”
莘野闻言看了看他,没说话,只是笑笑,转回头却扬起颈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红色的酒流过喉管,五脏六腑被熨烫着。他浑身如烧着一般,血液沸腾,从心脏一直流到四肢百骸。
明明只是劣质威士忌。1926年60年单ValerioAdami酒标的Macallan他也喝过,却从未有这样的感觉。
“莘野,”谢兰生又再次劝说,“别喝啦,小心身体。”
“放纵放纵,没事儿。”
“哦……”既然对方这么说,谢兰生也不好劝了,只好坐在大沙发上对着舞池胡思乱想,思绪都飘到爪哇国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勇终于蹦跶回来,他只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威士忌瓶,被吓了一跳:“不是吧!你们两个喝了三瓶?!”
“没,”谢兰生苦笑一声,“都是莘野一个人喝的。”
“…………”更恐怖了。
莘野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交叉十指,翘着长腿,似笑非笑地看了祁勇一眼。
祁勇头痛,觉得莘野简直像个勾引唐僧的小妖精,说:“行了行了,我去结账。”
谢兰生应了,想想却又不大放心地叮嘱道:“对了,咱们自己付自己的,千万别走剧组的帐。”张继先的血泪教训已经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祁勇则是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拍拍祁勇宽实的背送对方去前台结账,谢兰生又再回头来,觉得莘野这个样子很明显是不大对劲,但也只能轻轻叹气:“莘野,我都告诉你会醉了……走吧,回招待所休息休息,明天还得继续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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