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间有点早,整个世界还是一片安静的蓝紫色,四下无风,海面很静,船也几乎不晃。我把救生衣脱了,在船头靠着眯了会。后来季行云拍了拍我,隐约听到他轻声说:“开始了,醒醒。”睁眼的时候,正好看见远方的天际渗出第一缕微弱的光。
我把手交叠着枕在脑后,目光随着那轮巨大的红日慢慢一点一点抬高,四下的海平面上只有我和季行云,我和他都没有说话,整个日出的过程异常静寂。晨曦伴着氤氲的水雾,朦胧稀疏,让人联想到莫奈那幅《日出?印象》。
过了快二十分钟,橙黄与桔红相间的颜色总算渐渐消散,变成了高处温暖的白光。我坐起身,这才发觉身上盖了件季行云的衣服。我把衣服递还给他,感慨着说:“在海面上看日出,比之前在码头和山上看的效果都好,又安静,我第一次觉得我离太阳这么近,就好像在世界尽头一样。”
他回头朝我笑了一下,说:“看你睡着了,还以为你不感兴趣。”
“没有啊,我只是昨晚有点没睡好。”我摇了摇头,又有些佩服地看着他:“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又能当潜水教练,又有帆船驾照,你该不会也会开送我们来这儿的那个双螺旋浆飞机吧?”
“你倒是提醒了我,可以把学开飞机列入日程。”他笑着拨了拨船边的海面,又问我:“回去吗,去吃早餐?”
我想了想说:“我还不饿,你饿了么?”
他摇摇头,我说:“那就再坐一下吧。”
季行云便没说什么,我起来到前面和他一起坐在甲板上,踢了一会脚下的海水。放眼望去,一片碧海蓝天,水天相接的地方,色彩有些朦胧不清,比天蓝浅一些,比孔雀绿又深一些。我指着远处问季行云说:“你看那个颜色像不像蒂芙尼蓝,就是那个很有名的钻石珠宝的牌子。”
他也眯眼看了看,嗯了一声,又静了两秒:“其实你说的那个颜色,最早来自于知更鸟,西方传说中那种象征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生灵。”
我感兴趣地看着他,季行云又道:“它们的蛋天生就是那种颜色,有一回我在伯明翰南部的一个小镇上见过。”
我说:“为什么你总能见过那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他耸了耸肩:“没什么,四海为家,走的地方多了。”
我说:“我去过的地方也很多,但不像你那么会发现美。”
他笑笑:“那以后我带你去看。”回头看着我:“就像这里,有意思的东西也很多,比如前几天你见过的海椰子,你知不知道,海椰子是分性别的,而且总是以伴侣的形式出现,在一棵公海椰子树边上,总能找到一颗母海椰子树,所以才叫它们爱情树。”
我沉吟着道:“这样啊……”静了两秒,点了点头:“前些天也听酒店的服务生说了关于他们国花凤尾兰的传说,这地方很浪漫啊,难怪我看酒店里都是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妻。”
安静了一阵,季行云忽然又笑了一下:“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我说:“什么天时地利人和?”
他咧开嘴角笑:“你说呢?这么美的爱情圣地,这么好的天光,还有这么广阔的海面上,这艘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船。”顿了一下,眯了眯眼睛:“当然是告白。”
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季行云说:“黎荞,我想我是喜欢你了。”
我有些木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却也没有让我说话的意思,眉眼平静地看着远处的海面道:“以往我和别人分别以后,我总是很快就将她们抛诸脑后,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精彩的地方等着我,也从来没有过为谁流连的想法,可是你不一样。”他转过脸看我,深邃的眼睛里泛着很柔和的光,唇角弯得很漂亮:“一个多月前在瑞士跟你分开之后,我发觉我会想念你,会不停地回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回忆让我很快乐,忍不住要来找你。”
我怔忡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他那时说,想要确定一些事情,不知是不是这个。季行云继续笑着说:“从你和我在一起时候的反应来看,我觉得你也很快乐,这说明我们很契合。从前我认为两个人关系的确定或承诺是对彼此的一种束缚,可现在却不这么想,想到如果你答应和我确定恋爱关系,我竟然会感到很幸福。所以黎荞,我想很诚恳地问问你,从今以后和我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我仍然有些呆愣,把他的话消化了很久。说实话,这样突然直接而又热情的告白,让我有些错愕,却也有些被打动,觉得心里就好像眼前的海面,被很轻的海风吹拂着微荡了一下。
安静了不知道多久,我看着季行云,轻轻叹了声,放低了一点声音说:“真的很谢谢你喜欢我,只是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回应你。”
他眨了一下眼睛,思考了几秒,唇角仍然是上挑的弧度:“是因为你还喜欢那个你画上的人么?其实我觉得,人有时候需要给自己多些机会,就像这世界这么大,你不走出来,怎么知道别处还有没有更美的风景?”
我看着他,安静了一阵,我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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