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轻笑,有人互相比眼色,会场里安静了不少。
孙毓笑着喝酒,带头鼓掌,掌声渐响。又有人站起来说话了,这次是一个坐在靠窗的圆桌的一个女人,戴翡翠首饰,穿绿色法兰绒旗袍,宛如洋房主人的三姨太投胎。她举杯,说:“敬所有我们爱过的,不敢爱的,失去的,遗忘的,记得的人!”
底下有人插话,说英文,背诗:“Loveisoshort,fettingisolong!”
有人回:“愿爱永生!”
我看到的笑容全变成了苦笑,所有人好像都陷入了什么苦涩又甜蜜的回忆里,氛围竟然有点哀伤了,这下,现场更像好莱坞电影片场了。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我回了座位上吃东西,满桌的菜,很多都没动,大家只是喝酒,跳舞,用筷子碰一碰鱼肉,用纸巾擦嘴。
舞曲又响起来,舞池又喧闹起来。业皓文坐到了我边上,他问我:“刚才你和盛明星说什么呢?”
“他叫盛明星?”我说。
“不会真的是什么大明星吧?”我问。
我又说:“我们打赌。”
“赌什么?”
“赌你今天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吃完一顿饭。”
业皓文看我,眉头紧皱,再一看我,看我身上的衣服,说:“你光顾着说话,吃到衣服上了!”
我说:“我给你洗,干洗。”
他说:“给你的,你给我洗什么洗。”
我说:“你烦不烦?”
业皓文眉毛高耸,我更烦了,开始脱衣服,脱了西装外套,脱了马甲,扯下领口的丝巾,脱了衬衣,我站起来,朝他张开手,摊了摊手,转过身,往窗边走,我继续脱,解皮带,脱裤子。
我周围静悄悄的了。
我推开窗户,翻出窗户,跑向池塘,一跃跳了进去。
世界更静了,悄然无声,我往水下游,池水刺骨,冰冷,游了两下我就没劲了,只是往下沉。我的知觉尚在,只是一片漆黑,我像跌进雾里,我没反抗,继续往雾更迷,更安静的地方去。我试图思考,我试图把胸口那团烦人且沉重的迷思解开来。负负得正,迷雾中解迷思,我觉得我能看清答案。但是我的计划落空了,有人拉了我一把,托着我游。我探出了水面,大口呼吸。
我看到业皓文瞪着我。我也瞪他。他没说话,拉着游上了岸。他穿着衣服鞋子就下了水,到了岸上,落汤鸡似的,发梢,裤管,袖管齐齐往下滴水。我就穿了条内裤,搓搓胳膊,打了个喷嚏。业皓文把外套脱了下来,拧了拧,披在了我身上。
孙毓从洋房里跑出来了,手里抱着两条毛巾,远远站着,看着我们,哈哈大笑。
他领我们进了二楼的一间房间,房间像酒店套房,我问他浴室在哪里,他指给我看,我去洗了个热水澡。我洗完,业皓文去洗。我靠在床上,枕着枕头,睡了过去。。
我醒过来的时候孙毓还在,他和业皓文坐在沙发上说话,业皓文穿着浴袍,侧着身子对着我,孙毓面朝着我,我们俩的视线先接触到。他问:“醒了?”
我吸了吸鼻子,他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他坐在了我边上,问我:“要吃点什么吗?”
我看时间,凌晨两点。
业皓文点了根烟,扭头看我,抽烟,不说话。我拿纸巾擤鼻涕,孙毓给我倒了杯热水,我喝水,他问我:“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说:“在学怎么救鲨鱼。”
他说:“怪不得往水里跳。”
我说:“还在学跳水。”
孙毓哈哈笑。我看看他,他不再说什么了,业皓文开了电视,我看看他们两个,开始解浴袍,脱了个精光。业皓文问我:“你干吗?”
我说:“不干吗?”
孙毓捧腹大笑,业皓文愣了下,破口大骂:“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他看孙毓,气愤道,“我就说我一和他说话就来气!”
孙毓冲我抬抬眉毛,没理他,我也抬了抬眉毛,不理业皓文。我光着身子走到沙发前,点了根烟,躺在沙发上,抽烟。
业皓文说:“你穿条裤子行吗?”
我换了个姿势,趴着抽烟。业皓文不满地啧了声,我还是不理他。
爱神眨眨眼_分节阅读_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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