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破坏他的家庭。”
曾葭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傻子。
“你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自欺欺人?”
林隽一怔:“你什么意思?”
曾葭轻蔑地说:“如果你的出生是意外,那么林乔呢?难道半颗受精卵是你,另外半个休养生息两三年,变成你妹妹了?你应该告诉董事长和夫人,既然当婊*子,就别忙着立牌坊!”
“你说话非要这么难听吗?”
“林隽,我请求你离薛简远一些。他已经这样了,还能阻挡你什么?”
林隽咬了咬牙,说:“我爸突然立下了遗嘱,律师告诉我妈,我和乔乔获得的财产不到家里总资产的一半,我不甘心。”
“那你找错人了。”曾葭感到很无力,“林董转了股份给我,他老早就催我病好了去签署文件。”
“你说什么?”
林隽是孟致的财务总监,年薪百万,生活优渥,从来不必为衣食住行忧愁,这样一个永远不必在乎钱的人居然为了钱去杀人,说出去简直像个笑话。
“请你赶紧消失在我面前。滚!”
第二天,薛简转到军区医院,曾葭的生活一天天规律了,但精神却一天天不对劲儿了。
有一天,她一个人在食堂吃饭,突然看见旁边多出一只罩着格子衫的手臂和一副风风火火的筷子。她又是吃惊又是慌乱,抬头想寻找手臂的主人,却遗憾落空。
有一天,她一个人打扫房间,发现洗洁剂用完了,耳边有人在说:“给我点儿零钱,我去楼下便利店。”她从围裙里掏出十块钱递过去,然而没有人接。
有一天,她在办公室里通宵工作,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似乎下一秒应有个人佯怒着夺走文件,让她快去睡觉,她怔怔地望向前方,敞开的玻璃门孤零零地立在黑暗中。
江昊的未婚妻有一回约她逛街,途中感到她不太正常,软磨硬泡给她塞了张心理医生的名片。曾葭起初不在意,然而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半年,症状没有半分好转。她拿出被攥得掉色的名片,思前想后,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姚颖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的情况。”医生在电话里作了自我介绍,她是个年轻的女人,名叫欧洲。“曾小姐,我们在游乐场外的露天酒吧见,你觉得如何?”
曾葭没有意见。据说这是一位业内口碑很好的大夫,她对其怀有足够的信任。然而她没有想到,欧洲一见到她,丰富的经验和充足的准备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
“是你?你还记得我吗?”
曾葭一愣。
“三年前元旦节,你浑身是血地走在马路上,我在你的身后跟了很久。”
曾葭想起来了这桩事,这位姑娘当初还把她误认为男士了。
“谢谢你当时的关心。”
“不,是我一直想谢谢你。”
“谢我什么?”
欧洲一愣。
曾葭说:“对不起,我随口一问,你别介意。”
“不,我只是在想从何谈起。”
早几年,她的爷爷以前途相逼,她交往两年的男友选择与她分手。欧洲一气之下和爷爷吵了起来,把他吵进了医院。老爷子苏醒之后,为了家族企业的利益,让她和一个陌生人结婚,医生说不许再刺激病人,欧洲哭着点了头。
她苦笑道:“我觉得自己真命苦,直到我看见了你。你的腿上划了好深的一道口子,血一直朝外流。你一定也很疼,却不摇不晃地走了一路。”
曾葭问:“我激励了你?”
欧洲点头:“我意识到,比我惨的大有人在。”
曾葭:“……”
欧洲真诚地说:“曾小姐,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曾葭忧虑地说:“我觉得我抑郁了。”
两人聊了很久,曾葭说了许多从未与人谈及的事,从中午太阳高照一直到傍晚,欧洲把酒吧里所有饮品都尝了一遍。
她诊断说:“你没有生病,你的心理素质和健康指数超出大多数人。恕我直言,曾小姐,你不是抑郁,你是真的惨。”
曾葭:“……”
“我建议你到处走走,好好散散心。”
曾葭向公司递交了辞呈,理由是身体不好,力不从心,无法胜任重要职务。她这个级别的人事调动,人事部不能擅自处理,蓉姐把辞职申请递交到了总裁室。
林父看到信封上“辞职信”三个俊逸的字体,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茶叶。二十多年前,就在这间办公室里,曾孟面容平静地向他递交了辞职信,从此再也没有出现。他的眼前时空错乱,寂静的马路上人仰车翻,他想要看看弥留的故人,凑近才发现倒在血泊里的人是曾葭。
他找来林隽,说:“你务必让曾葭把辞职信收回去。问清楚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可以满足她。”
林隽试探道:“您的底线是什么?”
林父说:“如果她想把你赶出公司,我没意见。”
林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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