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说:“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你在自暴自弃?”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重要,但这一年多下来,没有我,重案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还少了许多麻烦。”
阿成挨近薛简,说:“我们一起去幸福餐馆吃顿饭,我这里有个案子卡住了,你给我说说。”
薛简看了看时间,说:“就这么说吧,没人过来听。我就不吃你的了,家里给我备了午饭。”
市局两天前接到报案,一位身家颇丰的会计被杀死在山路上。他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他的情妇,两人商量分手的事情。他的妻子最近和他颇有纠纷,也有作案动机。死者一向人缘极好,没有别的仇家,而且知道他爱走那条山路的,也只有他的女人。但是在案发时间,妻子正在情妇的家里和她争吵,都不具备作案时间。
“你说,我们有什么没考虑到吗?我怀疑他的经理,听说他们面临一个竞争……”
薛简想了一会儿,问:“两个嫌疑人吵架有人证吗?”
“嗯?”
“死者的妻子和情人,谁看见她们吵架了?”
“有,小区的邻居都能作证,全楼层都听见了。”
“听见?”薛简追问:“你说明确点儿,有人亲眼看见她们,本人,两个人,亲自在吵架吗?”
“……没有。”
薛简说:“我没参与这案子,不太清楚。不过我建议你换个角度想,谁说妻子和情妇一定是敌对的?她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作案动机。”
阿成大惊。
薛简回到工地上,一个平时处得不错的工友走过来拍了拍他,问:“你犯事儿啦小子?怎么招惹上警察了?”
薛简和他开了几句玩笑。
大胡是几个工人默认的头头,一向看薛简这个小白脸不爽,今天见他和一个警察站在一块儿,画面格外熟悉,他苦思冥想,想破脑门终于想明白原委。
大胡啐了一口,打掉薛简的饭盒,粗着嗓子说:“难怪我看您眼熟,您是薛警官吧?”
薛简身子一僵。
大胡狠狠地说:“当初老子开车撞了偷我女人的小白脸,托薛警官明察秋毫的福,老子才有幸进了趟班子。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薛警官当年那么神气,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众工友看薛简的表情都变了。
薛简不想卷入无谓的纷争,他接受的教育、秉承的原则也不容许他无谓纷争,踏踏实实地干活最重要。
大胡挑衅未成,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饭盒,骂道:“真他妈窝囊!”他还记得那个一声怒喝把他吓尿裤子的薛简,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薛简握了握拳头,重新把饭盒捡起来,不咸不淡地看了大胡一眼,这一眼看得大胡毛骨悚然。
晚上下了工,他和往常一样洗完澡,走到更衣室却不见了衣服,他找了两圈,在一滩污水里找到了衣服和鞋子。他被气笑了,把衣服洗干、拧干,套上离开了工地。背后粘着几道目光,他习以为常,并不回头。他把外套搭在肩上,不紧不慢地走在簌簌秋雨中。这雨来的正是时候,回家后他不必为湿衣服煞费苦心找理由了。
在他身后,男人讥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初宁可打断骨头也不肯服软的薛简,这才几年功夫,竟然变成了一个怂蛋。”
薛简稳稳地朝前走,不为所动。
孟东蒯的冷嘲热讽,像被一巴掌扇回自己的脸上。
何萘也在看着他,眼神已从最初的愤恨变成迷茫。他为什么不垮?他为什么不心虚?难道他真的心安理得?他凭什么?
孟东蒯提议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工地出意外,薛简在意外中死了,不会有人怀疑。”
何萘被他的话吓住,人命在他眼里竟是这样轻贱的东西?但想到对方是薛简,又觉得他是活该。她在点头的前一秒想到了曾葭。曾葭对她而言已不再是朋友,而成为了一种象征,她与曾葭、薛简交好的那段日子,也是她和曲络桦最甜蜜的日子,是她生平最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这种时光永不复返。
“死太便宜他了。您就不想掰断他的傲骨,湮灭他的气节?要将他的尊严全部踩在脚底,让他在臭水沟里挣扎,让他的情怀被践踏,这样您才是赢家。”
孟东蒯沉吟不语。他之前有意刁难、侮辱薛简,串通了工头把他的一沓工资“不小心”扔到了脚底。薛简脸色不变,弯下腰把红色的钞票一张张拾起来,珍重地塞回口袋里,还跟他说了句谢谢。
此时此刻,他看着薛简爬满风尘的后脑,一点胜利的感觉也没有。
薛简意兴阑珊地回到家,时间已经很晚了,曾葭生气地说:“你加班应该提前告诉我,现在饭菜都凉了。”她给他递上毛巾擦了把脸。“外面下雨了吗?你衣服都湿透了。”
薛简把饭菜盛出来,曾葭在桌子边摆弄熨斗。他饿急了,便先吃上了,吃了两口,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了起来,说:“今天我遇上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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