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观众席上的薛简站了起来,向讲台挥了挥手。他长的很好看,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目光。
曾葭这才发现他坐在人群中,心里不免有些乱。
薛简朝着她的方向笑了笑。他的声音很清很凉,全场都听的清清楚楚,他说:“她的孩子是我的。”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薛简不理解,伸手指了指曾葭,“我清楚,她也清楚。这种事情怎么向您证明?”
众人哄堂大笑。
曾葭甩了甩手心的冷汗,继续说:“我做个假设,如果医生说我生下孩子会难产而死,那么我选择人流不行吗?当然,如果大家以此指控我人权意识淡薄,我承认自己觉悟不够。”
曾葭陪着薛简旁听过许多场法庭辩论,模糊重点、使人哑口无言的能力不是虚的。更何况,众人想不到她脸皮如此之厚,此时此境还敢招摇过市,统统被她震惊了,谁还有闲心找她的话里的漏洞?是以一番陈述之后,她竟在气势上扳回了几成。
她话锋一转,缓缓道:“我站在这个讲台上,不是为了什么名誉和清白,而是向我的师父致敬。自我进入A大以来,许教授对我谆谆教导,循循善诱。我却时常不服管教,和他顶嘴吵架,还曾经把老人家气到医院。如今师父作古,我回想起来,长者的一片苦心,唯失去后方能体会至深。”
她的表述让大家想起了老许还在的场景,不禁都有些心酸,心酸之余忍不住纠正:我们很清楚他有多嫌弃你,你师父每次打你都恨不得全校直播。
“在座有不少新闻界的前辈。传媒是伟大的创造,但变异的第四权却会成为伤人伤己的双刃剑。许教授德艺双馨,知行合一,他是A大最有名望的长者之一,却被恶意滋事的无耻小丑诋毁,含恨而终。请大家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此时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A大学术颁奖会算是一场大事,八方媒体云集。曾葭的言辞直接把污蔑者定位成敌人,将在场众人尤其是记者等新闻人士定位正义一方,成功地博取了他们的正义感和同理心。
“这位同学的话振奋人心!”一位女记者喊道,“自古三人成虎,谣言止于智者!”
“师姐说的对,许老师不是这样的人!”
“这分明是恶意陷害!贵校一定要追究下去!”
“……”
参与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如果仔细分辨,他们基本上还是之前把他们师徒骂的狗血淋头那群人。
曾葭又鞠了一个躬,说感谢大家对师父的信任,让局外人心里更揪得慌。
“请大家体念我的睚眦必报,我必须控告原博主侵犯我的隐私权和名誉权,对于校内部分恶意挑起风波的小人,我也会追究到底,绝不姑息。也请大家不必为我担心,无论我遭到怎样的非议,我还是能够像他们指责的那样——无所畏惧地横着走,因为我是全世界唯一能够以许教授的关门弟子自居的人。我答应过师父,会在他翻不动书之前给他交一份答卷,他为了这句话差点打死我。我会继续践行他对我的要求,否则做梦他都不会放过我。”
观众席上掌声雷动。
许多有些年纪的长者,恍惚间似看到了年轻时锋芒毕露、不可一世的老许。
这时大厅里响起另一个声音:“曾葭师妹好,我是诺亚律师事务所的江昊,如果我的努力和德行有幸让你看中,我希望将你的案子委托给我。我会在许教授托梦打死你之前给你交一份答卷。”
曾葭:“……”
我想打死你行吗?
她从会场出去后就被江昊拦住了,百般纠缠:“你是不信任我吗?我不要你的律师费……”
曾葭根本没准备打官司,沈教授已再三告诫她了。她在礼堂那样放话不过是为了威慑,让该收手的收手,好替老许留下清明的身后名。
“我的确不信任你。”
江昊表情龟裂:“你说什么?”
“如果原博主是个断臂的残疾人,风里来雨里去挖到了我的医保记录,不惧我的淫威勇敢揭露真相。而我的控告将会使他曝光在众人前,遭受和我今天一样的非议和指点,你还会尽心尽力帮我?”
反正何萘这么坑人,咒她几句也不亏心。
“……”
摆脱了江昊之后,曾葭接到医院的电话,她从葬礼出来不过一个小时,沈教授和着白兰地吞下一瓶安眠药。等她匆匆赶到急救室外,师母已经被宣布抢救无效。
沈教授比老许亲和几分,门下几个学子来吊唁,随便扯出个公式都是骂人的话。曾葭顾念是长辈的灵堂,无力和他们争什么。同来的还有替老许家收拾公共财产的物业,他抱着一个盒子对曾葭说:“沈教授留在桌上,写着送给你。”
盒子里是一对上好的和田玉。
师母偷偷对她炫耀过,年轻帅气的老许和她吵架之后,特地买了一对鸳鸯玉佩塞到枕头底下,想给她个惊喜。师母说,他当时装作镇定地看书,余光躲躲闪闪地偷觑她的反应。几十年柴米油盐的磨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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