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疼，好像宿醉那般。
    张凡摇晃着脑袋从炕上坐起身子，他的左手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那质感，好像是人的皮肤，但是却又显得比较粗糙干涩。
    张凡的心头猛然一凉，扭头朝身边一看，紧接着，一口冷气被他吸进了肺里，要不是平时定力还算不错，张凡此时就已经惊叫出声了。
    在他的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头长发披散在炕上，显得干枯而凌乱，身上的皮肤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妪一般，她的身上没有衣服，不过在卧榻边上却散落着一些衣服碎片，看那样式应该是连衣裙的，不过却不是鹅黄色而是白色。
    “李……”
    张凡的嘴里很艰难的吐出了这一个字。不过在这之后他又叹了一声。
    不是李瑶，这个女人不是李瑶。
    李瑶属于那种身材娇小玲珑的女孩，身高只有1米5。而躺在张凡身边的这个，身高却足足有1米6。地上散落的那些衣服碎片颜色也不对。
    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身边有人死了的话，如果是熟人，多半会陷入悲痛之中，而如果是陌生人，那么看热闹是最常见的选择。
    知道死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李瑶，张凡感觉自己悬着的心就稍稍落了下去。与此同时，昨天晚上的一些记忆也开始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当时张凡从外面刚刚回来，身上满是煞气。心智已经受到了影响。在为酒店里那些原始的声音一刺激，他是真的打算开门进李瑶的房间和小姑娘发生点什么。
    可是就在他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对面的一扇门却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狠狠的把门摔上。
    那摔门的动作让张凡稍稍惊了一下。扭头看去的时候，女孩也看到了张凡。必须承认这个女孩长得也挺漂亮的。而且因为衣衫不整更让人多了几分遐想的空间。张凡感觉自己的喉咙里都在冒火。
    这女孩应该是和自己的情侣吵架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见到深夜时分，竟然走廊里还有一个男人用那种很原始的目光看着自己。本来就很生气的女孩火气变得更大了。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是吗？回家看你妈去！”
    女孩在第一时间爆了粗口。可惜的是她却没有办法说出第2句话了。因为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张凡已经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不由分说的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个时候张凡的整个身心都已经被凶煞之气给支配了。他根本约束不了自己的行为，也不想去约束。女孩就那么被他撕碎衣服扔在炕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无非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点事儿。唯一不同的就是张凡在那个过程中把女孩儿的生命精华给吸干了。
    所谓的修炼无非就是采纳天地灵气为己用。而作为万物之灵长，人的体内是有不少灵气的。在各种故事中，一些邪派人物就喜欢用人来练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道家修行主要有三大流派。行气、服食、房中。
    其中行气指的就是练气，服食是指吞服丹药，房中就是指龙虎交泰。张凡以前从来没有用过第3种法子进行修炼。可那并不代表他不懂。而昨天晚上他就这么硬生生的，把一个女孩体内的生命精华全都抽了出来，转化为了自己的真气。
    而那个被抽干的女孩自然是活不成的。
    张凡并不畏惧杀人。事实上他也已经杀过不少人了。可是今天死的却是一个无辜者，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妙龄少女。这让张凡的手有点哆嗦。不单单是因为负罪感，还有恐惧感。
    吸干了那个女孩再加上太一真诀的自行运转，此时张凡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一成左右，凶煞之气带来的狂暴暂时被压制了下去。可是这一次伤到的只是一个无辜的陌生人。那下一次呢？
    如果当时这个女孩不是恰巧出现在走廊里，李瑶现在已经遇害了吧？
    好吧，李瑶对张凡来说还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如果跟在张凡身边的是水月心、白淑影、李梦玫、洛芊芊、施艺轩以及其他几个女人呢？
    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躺着的是那些女人的尸体。张凡觉得自己很可能会一巴掌拍碎自己的脑袋吧。
    “对不起了，我也不想让无辜的人因我而死。只能说这就是命吧。你的牺牲拯救了很多你不认识的孩子。如果我没有深入那里的话，就会有很多孩子继续去。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你的死也是很有价值的，应当被人所铭记。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想去知道……”
    张凡对着炕上的尸体念念叨叨的说了半天。与其说他是在安慰死者的亡魂，不如说他是在为自己进行开脱。这么说上几句可以让他的心里好受一些。
    把那老妪般的尸体从炕上拖下来，张凡将所有的衣服碎片都收集到一起，放到了尸体身上，然后一把符火把那尸体彻底烧成了灰烬，然后从马桶里冲走了。
    盘膝坐在地上重新进行了一回内视，张凡发现自己骨头上的一张并没有得到缓解。每一根骨头依旧染满了猩红的颜色，原本的白色变成了符文。而且在骨骼之间煞气不停的吞吐着，似乎随时都有破体而出的可能。
    无名功法的修炼要加紧了。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张凡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的来。
    “烛泪尽，月陌寒疏星河落，残梦醒，梦中眷念与谁说，湿朱颜惊魂魄，血染梨花映婆娑，雨滂沱，凋零一地旧兰若……”
    就在张凡因为煞骨的进化而头大的时候。一阵幽怨的女声响起。那是他的手机铃声。
    张凡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又是那个乱码一样的电话号码。这显然又是贾茹打过来的。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张凡有些头大。贾茹虽然性子淡漠，但是昨天晚上自己那么对他，贾茹应该也很生气吧。虽然说贾茹为他们赤云影视提供技术支持，但是终究不是他的员工。这要是一不小心把她惹恼了，说不定贾茹就甩手不管了呢。
    张凡努力的调整一下面部表情，让自己说话的时候能显得更诚恳一些，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对不起，昨天晚上有点情况。”
    张凡深吸了一口气，用最真诚的声音说道。
    “你现在不发褐色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贾茹一成不变的冰冷声音。
    “褐色？”
    张凡被这个形容词给弄的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了。假如用来制作灵视镜片儿的阴阳血不纯，或者说是因为张凡已经不是童子身了，所以灵视镜片反映出来的气场颜色都是有偏差的。贾茹说的褐色，应该就是他身上煞气的猩红色。
    “压下去了。既然你看到了，我就不再跟你道歉了。当时我的状态非常的不正常。”
    张凡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并不怎么擅长跟女人道歉。
    “你应该跟我道谢，而不是道歉。昨天走廊里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贾茹再次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语。
    张凡的嘴角难以抑制的抽搐了两下。他刚刚还在为这件事而头疼。本来觉得把尸体处理掉了，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却没想到第一时间就接到了贾茹的消息。
    “那个那个……我当时……”
    张凡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了。难道他还真的能告诉一个女孩，她把另外一个女孩给那啥了以后还给弄死了，最后还毁尸灭迹了？
    “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了。监控录像已经帮你销毁了。但是我必须警告你，这是我第1次为你做这种事情，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管你是出于本心，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把证据交给警方。”
    说到这里时，贾茹的声音中更添了几分冰冷。
    “嗯，我知道了。我自己也不希望有下次。不对，这次我都不想要。”
    “我相信你，否则现在警员已经上门了。昨天那两个孩子已经被保安们救起来了，连夜送到了医院。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把你的痕迹收拾的更干净一点。昨天刚抹掉的录像我都抹掉了，其中包括你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那条路上时的录像。只要港岛的警方不傻，就知道迪士尼乐园的内部录像系统被人入侵了。对啦，找到东西了吗？”
    “找到了。不过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儿。查一查在那做城堡所在的地方之前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我现在很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那里产生那种东西。”
    张凡说完就把他在城堡地下中遭遇的事情，大概向贾茹讲述了一遍。贾茹听完以后沉默了很久。
    “我明白了。卫星云图上那个地方的黑气已经开始渐渐消散了。你找到的应该就是源头。如果有机会的话，拿回来让我研究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