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张凡的眉头微微皱起。病房里没有开灯，走廊里却是有的，那个摸进来的人背着光，张凡看不清他的长相。
    “唔唔……云……云……”
    门口那边传来了一阵吱吱呜呜的声音，张凡长出了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龙小云。
    “你怎么过来了，刚才，那个护士没有送你回去睡觉吗？”
    张凡压低了声音，朝龙小云问道。
    龙小云的精神虽然有些问题，但是在面对张凡的时候，还是比较清醒，比较乖巧的。
    听到张凡的话，龙小云连忙抬起手来摇了摇，然后指了指，病榻上的施逸萱。
    “吵……骂……”
    “她吵了你睡觉，你想骂她？”
    龙小云好不容易能说话了，但也是只言片语的，她的意思得靠人去猜。
    龙小云听了张凡这话，连忙把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一样。
    “骂她……好多……声音……”
    这一次，龙小云表达的意思相对清晰了起来。
    嗯，刚才在走廊里，她好像就是这么说的来着。可是谁会骂施逸萱啊？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吗？首先作为主治医生的江千雪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江千雪那娘们外冷内热。她的高冷范儿纯属习惯而已。至于护士应该也不可能吧。刚刚那个护士很明显就是施逸萱的粉丝，很护着她的那种。至于其他护士……连守夜的都没有怨言，其他护士怎么会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咒骂不已呢？
    “小云，告诉哥哥是谁在骂她？”
    以张凡护犊子的性格，别说施逸萱是他的“宠物”了，就算只是公司里一个普通员工，在工作时晕倒，被送到医院还要被人骂的话，张凡也是会为她讨个公道的。
    “不……不知道……好多……好多声音……好多声音在骂……”
    龙小云的脸胀得通红，好像说出这句话来，耗费了她很大的力气似的。说完之后，小妮子更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是怕张凡理解不了她的意思，龙小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施逸萱头部上方的空间胡乱的比划着，好像是在给张凡划着那骂声的范围。比划完之后，龙小云重新变回了那个双手捂着耳朵的姿势。
    “骂声，来自看不见的地方？现在，还在继续？”
    张凡很是纳闷的伸手在施逸萱的脑袋附近，比划了一下。龙小云立刻忙不迭的的点起了头。
    这就奇怪了。
    现在有人在骂施逸萱？为什么自己听不到呢？难道是鬼魂？
    张凡运起真气朝施逸萱头部附近看看。然而张凡并没有看到什么鬼魂出没的迹象。她的头部附近，也就是有那么一些常年笼罩在那里的黑气。大概就是张凡所说的诅咒之类的东西。
    这东西张凡很早就曾试过，用真气把它驱散。可惜效果非常的不明显。就算暂时性的，把那些黑气驱散了，可是过不了多久，它们又会重新凝聚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张凡说施逸萱身上的，并不是遗传病，而是诅咒。因为这种黑气是源源不绝的。
    不过让张凡觉得很奇怪的是，自己听不到那些所谓的咒骂，龙小云却可以听到。难道这是精神病患者的幻听？不，应该不会。龙小云确实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这不假。但是她却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尤其是在面对张凡的时候。龙小云会很乖巧的向张凡示好。甚至上次张凡住院的时候，她还会像一个正常的护士那样来照顾张凡。
    可以说张凡本身对龙小云来说就是一个情绪稳定装置。龙小云是决不会在张凡面前发疯的。这让张凡不由得想起了龙小云的哥哥。
    农家兄妹来自苗疆。龙小云的哥哥更是一个蛊师。而龙小云在精神崩溃之前，有什么其他本事，张凡并不知道。也许正是她疯之前所会的那些东西。让她能感觉到与其他人不同的那些东西。
    “小云，你确定是有很多人在骂她？能不能听清楚他们骂的是什么？”
    张凡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然而龙小云在听完他的话后，却是茫然的摇了摇。
    “你是听不清还是说不出来？如果是听不清，你就点点头，如果是说不出来，你就摇摇头。”
    语言交流上有障碍，张凡只能用一些比较原始的交流方式了。还好，龙小云的精神障碍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听完张凡的问话之后，她用力点了下头。
    “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骂什么？只是能感觉到那种情绪是吗？”
    龙小云再次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张凡轻叹一声，摸了摸龙小云的脑袋，以示奖励。这还真是有点遗憾。如果龙小云能听清那些骂施逸萱的话都是什么，那对于追根溯源，解除这个诅咒，绝对是很有帮助的。
    看来只能等天亮之后打电话给李铁，让他喊安怡过来帮忙听一听了。安怡本身也是一位生长于苗疆的蛊师，说不定她也可以听到。至于张凡自己还是算了。他只是从铁线老司的笔记里学一些蛊术而已，还算不得一个真正的蛊师。
    不管怎么说，龙小云还是算是帮上忙了。张凡摸着她的脑袋，好好的夸奖了一番。龙小云对张凡的摸头杀，显得很是享受。眯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发出“嗯嗯”的声音。猪猪在张凡这里腻歪了半个多小时，她才听话的回到自己的病房去休息了。而张凡呢，则是抱着施逸萱那柔软的身子进入了梦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张凡不由得抽了抽鼻子。那并不是施逸萱身上的冷香，而是一种很温暖的肉香，充满了各种调料的香气。
    微微眯起眼睛眼看，张凡可是被吓了一跳。他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一张冷冰冰中带着几分愤怒的俏脸。
    “我了个天呐，江大夫，你能不能别把脸凑这么近，吓死我了！”
    凡哥这绝对是有点做贼心虚。他和施逸萱那点不清不楚的小关系，可不想闹得谁都知道。其实别人知道了也无所谓，主要是李梦玫，一旦知道了，肯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活该，大半夜的打扰我睡觉，就是为了让我喊人开门给你来睡女下属创造条件吗？”
    江千雪冷冷的说着，同时毫不客气的对着张凡比了一根中指。
    “额……我，我那不是着急我家员工，我进不来嘛。那个，误会，纯粹是误会。我我我，你知道我是赶飞机连夜回来，有点累，后来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
    张凡尴尬的解释着，不过此时正把小脸贴着他怀中，满脸幸福模样的施逸萱，让张凡的解释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我走进这间病房时，闻到了荷尔蒙的味道，我会在第一时间把你赶出去，并且永久性的禁止你踏入这一层。那个女孩的病，我查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知道她的内脏在缓慢衰竭，如果你想在这个时候折腾她，我会跟你翻脸的。”
    作为医生，江千雪最关心的无疑就是病人的身体状况。
    “唉，江千雪，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我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吗？怎么被你说的我好想就是一个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似的？”
    凡哥顿时就不乐意了，自己的形象有那么糟糕吗？
    “难道不是？你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勾搭上白淑影的？还不是你把人家的身子都糟蹋光了？还有哪位穆子欣穆警官，你也没少占便宜吧。施小姐可是一个能满足你们男人保护yu望的女人，说不定没人看着的时候，你就对她做什么了呢。”
    江千雪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额……之前那些，都，都是意外好吧。我我，我总不能不救人吧……”
    好吧，凡哥再次心虚了。
    “就是说呢，我家爷虽然有的时候是挺色的，好占个便宜，但是从根本上来讲，他还是一个好人。嗯，这个不是发好人卡的那个，是实实在在的是个好人。”
    就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了另外一个女孩说话的声音。张凡扭头一看，却见在病榻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洛芊芊正坐在那里，微笑着削着苹果。原来身边的床头柜上就摆着豆浆、油条、豆腐脑和包子。刚刚把张凡从睡梦中勾搭醒的，显然就是那小笼包了。
    “看来你祸害的姑娘名单上又得加一个了。明明长了一张活不过三集的大众脸，你到底是怎么获得这么多女孩的青睐的？”
    江千雪的声音中，很是难得的带上了一点儿情绪。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张凡会有这么好的女人缘儿。
    “喂喂，什么叫活不过三集的大众脸啊？我这最多算是帅的不明显好不好？”
    凡哥显然是对姜大夫的话表示非常不满。然而江大夫除了翻了个白眼以外，再没跟他说什么。
    在洛芊芊的帮助下，把依旧在熟睡中的施逸萱放好，张凡大爷一样坐在床边，由洛芊芊伺候着他吃早餐。等一下，可又有活儿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