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道姑看着张凡的动作，整个人都有点呆滞。
    不是你笨也不是你不努力，而是虚云观根本就没有能让你足够强大的底蕴。
    这句话好像一把锋锐的尖刀直接刺进了她的心坎里。
    自从被灵虚真人收养之后，修行路上一片坦途，青莲一直以为自己无论是天赋还是努力都比别人要强，所以取得的成绩比师兄弟们要好，那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在遇到张凡之后，她品尝到了失败，青莲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天赋或者努力还不够，只要自己再努力点，再刻苦点，以后还是能追的上张凡的。可是现在，开了眼看到张凡如此形态的青莲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学和张凡所学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在自己师门的典籍中没有哪些道法在修成之后会是张凡这样的表象，即便有，也是非常高深艰涩，没有近百年苦工无法企及的。
    看看人家的手段，自己抱着一本小学课本就算再苦修上千年，也不可能比得上人家拿着大学课本的啊。
    青莲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动摇了。
    张凡没有耍什么阴谋，他玩的就是阳谋。
    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心高气傲，看似清静无为，其实争强好胜的很。张凡的这身本事，她是真的想学。可是，青莲并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师父待她恩重如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背叛自己师父的……
    “行啦，你这表情，我大概也看明白了，行不行的，等灵虚真人醒了以后，我和他谈谈吧，如果你转拜在我门下以后，可以继续对灵虚真人执师徒之礼，或者干脆就认灵虚真人为义父，我相信，以真人对你的宠爱，是不可能硬拉着你妨碍你的成长的，而且你转拜我门下，对虚云观的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
    张凡再次拍了拍青莲道姑的肩膀。
    青莲没有反抗，默默的低着头，似乎是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承认着张凡的说法。
    “张先生，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鬼啊？解决了吗？”
    看到张凡和青莲的一系列表现，周主任觉得张凡的事情好像做完了，于是就开始出生催促，他不想惹张凡不开心，但是自己儿子的命还悬着呢，最好是能早早的把问题给解决了。
    “你在旁边看着吧。”
    张凡低低的对着青莲道姑说了一声，青莲道姑没回话，只是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然后很自觉地站在了张凡的身后。此时此地的麻烦，她似乎就只有看着的份儿。
    “周主任，你儿子的事情，不是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是你舍不舍得花钱。”
    “花钱？要多少钱？张先生您尽管提，只要是我能负担得起的，姓周的一定一分不少的给您准备好。”
    听张凡提到钱，周主任反而心安了。之前张凡没有提什么要求，那也代表着自己儿子的事爱人家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了。现在谈价钱了，那就说明这活儿张凡正式接了。
    “不会跟你要太多，不过你们做医生的多少都有点钱，救你儿子的这点花费，你肯定还是出的起的。”
    张凡说着站到窗边朝下张望了一下，在他的视线尽头，一股黑气飘然而上，是外面的八处阴气之一。
    “青莲，你过来看看，外面的阴气看到没有？”
    张凡没有说具体多少钱，而是招呼了一声青莲道姑，让她到窗口朝外看看。
    青莲道姑没说话，走到窗口推了推眼镜朝外看去，顿时就看到了外面的那拔地而出的浓郁阴气。
    “好像很阴，不过比这里地上的还差一些。”
    青莲说着，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那些阴煞之气。
    浓稠如泥浆一般的阴煞之气看得人非常不舒服，不过在张凡在她头顶拍了那一巴掌之后，暖流走遍了全身，那泥浆一般的阴煞之气似乎也挺忌惮张凡拍过来的那股气流，再没有一丝一毫往她身上缠，反而是不停涌动着躲避着她的脚步。
    “比这里差，那是当然的，咱们所在的这块地方一开始我也觉得是个邪阵之类的，现在看来不是，这里应该是一块九阴之地。”
    “九阴之地？福生无量天尊，这不太可能吧。这里是学校，可是在市中心，人流涌动之处，怎么会生出九阴之地？”
    青莲道姑倒不是对张凡不服，只是九阴之地这种东西一般都出在荒野，像闹市所在本来人气就重，不太可能汇聚出这么多阴气来的。
    “别的地方也许不太可能，但是这里是学校，你忘了吗？学校和普通的地方可是不同的。”
    张凡本来以为点上一句，青莲就能明白了，却没想到青莲依旧是满脸蒙圈的模样。只能苦笑一声继续说了起来。
    “可能是你一直在道观里，所以对社会上的一些事情不了解吧。现在这里是闹市区不假，可是许多年前，这里未必是闹市区，很多现在的城区在数十年前都还是荒地，尤其学校这种地方，地况就更差了。”
    “开发商拿地的时候，也是比较讲究的，都想要好风水的地块儿，可是有那么一些地块儿风水实在是不好，但是也不能空着啊，于是就只能把这些地块儿给一些所谓的阳气重、压的住的单位来使用，比如军营、学校，都是属于这种阳气重的所在。很多学校下面，都是被平整过后的乱葬岗。所以在学校发现阴气浓郁的地方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看着青莲道姑那满脸震惊的模样，张凡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姑娘的风水造诣是真的不错，但是阅历太差了。有空还是要和灵虚真人说一下，不管是鸡鸭还是孩子，该放养的时候就得放养，总是圈养在温室里，那是成不了材的。
    “他们，他们如此做，就不怕害了那些读书的孩子吗？”
    好半天，青莲道姑的嘴里材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商人重利，谁也不想亏本呗，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校园鬼故事呢？通常情况下，学校里旺盛的人气是能压的住一定程度的阴煞的，但是这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意外出现。”
    张凡说着，伸手指点了一下远处的那股阴气。
    “这里应该以前就是个乱葬岗之类的所在，不过一开始这里建成学校那些年，应该并不是九阴之地，否则不可能太平那么久，我估摸着，在那之前，这里最多就是八阴之地，虽然八阴之地和九阴之地看起来就只是差了一个数而已，但就这一个数，那就是天差地别。阴数没有达到极致，扛不过学生们的阳气，所以没有出事儿。可是后来……”
    张凡伸手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要怪只能怪那个疯狂的年代，非要在这里搞出一条人命来。那位关老师被自己的学生羞辱，心中的怨气肯定已经滔天了，而且还是那种羞辱的方法，任何一个保守的女人都会想不开的。关老师的死，等于说是在这八阴之地的正中间，给种下了一颗阴气的种子。可笑的是她死了以后没几天，秩序就恢复了。可是那些学生们还把她的死当做一种谈资来说笑，最后关老师爆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也就是说，关老师的怨气爆发，让这里死了那么多人，最终形成了这一处阴地，补齐了九阴之地的格局。要说这帮学生也真是该死了。这间教室的位置，正好是在另外八处阴地的正中，九宫中心，得到另外八处阴地的阴煞之气支援，否则就算那位关老师是屈死在这里的，阴怨之气也不足以支撑起一处阴地吧。”
    发完了感慨，张凡直接回头看向了周主任。
    “周主任，你现在就去找个铁艺坊之类的东西，给我定制一组纯铜的十二生肖，从头到尾，总长要三尺三寸三分，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有问题吗？如果能找到已经做好很久在店里放着的，那最好不过。”
    “纯铜的十二生肖？三尺三寸三分？这就够了吗？还需要别的吗？”
    “再准备五十斤赤硝，还有能把这间教室底子铺满的荔枝柴，除了这些，灵虚真人剩下的医药费你也给出了吧，就当了一笔因果帐，你儿子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好，好，没问题。那光祖就先交给张先生了，我这就去办。”
    周光祖连连点头。作为医院的主任，他也不算是穷人了，自然也听说过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有很多人信风水什么的，那些大师一个个开口都是死贵死贵的。
    事实上，他也做好了挨宰的准备，可是为了儿子，多少钱也得出啊，那个叫张文清的丫头可是已经死了，要是自己舍不得花钱，估计自己儿子也差不多了，但是周主任怎么都没想到张凡的要求竟然就是这么简单。十二生肖铜像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的，至于那个老道士的医药费。胰腺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就算花个十几二十万，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的，更何况周光祖在医院里任职，肯定是能省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