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吧，有我们警方的人在，不需要你们在这里了。穆警官，你也坐。”
    廖无声挥挥手示意那些保安们先出去，然后才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除了好像是带队来的穆子欣外，其他警员也很懂事的退到了外面。
    “我说小张啊，你现在了不得啊，一出事儿不少人都在后面看着呢。刚才你刚被抓上来，报了警，刘安邦那边就把电话给我打过来了。让我赶紧亲自过来看看是什么事儿。小张啊，刘安邦和马志远他们那些戴绿?帽子的不出来，你可别怪他们，都得避嫌。”
    “嗯，我懂。”
    张凡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个自媒体发达的时代，之前两起离奇死亡在小范围内已经造成了轰动，家属也都在闹腾。一旦被人把军方介入刑事案件的事情传到网上，肯定会有不知道多少喷子冒出来一顿口水狂涌。
    “死者的遗体现在有法医过去进行鉴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尸检报告就出来了，小张啊，你先给我和小穆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廖无声是愿意相信张凡的。倒不是说他相信张凡不会害人，而是他相信以张凡的本事如果真的想要害人的话，特么几个医院的保安就能把他抓住？别扯淡了好不好！
    张凡点点头，把从头天晚上半夜惊醒看到一个女护士诡异的站到床边，到今天他在太平间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尸体边的事情详详细细的给他们说了一遍。
    听过张凡的讲述，廖无声和穆子欣同时陷入了沉思之中。尤其廖无声，那眉头皱的，足够夹死一只海蟹了。
    “怎么了，廖叔，有什么问题吗？”张凡不傻，廖无声是老警员了，经验丰富，这表现明显是从他的讲述里发现了他没发现的东西。
    “嗯，你确定你在走进太平间的时候就有喊过死者苗苗的名字？”
    廖无声的眼神里竟然带着几分狐疑，这让张凡有点不舒服。
    “是啊，我当时不太确定苗苗的意识是否清醒，所以试着喊了一下，怎么了廖叔，有问题吗？”
    “嗯，当然有问题。你难道没有想过吗？那个据你说站在死者尸体边的女人，太平间那种地方挺安静的，你喊人的声音她怎么会听不到？还要等到你从另外一边绕过来才逃跑，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廖无声的一番话让张凡整个人都愣住了。对啊，那个女人如果是在里面杀害苗苗的，自己进去喊人，她当人会听到了，为什么没有提前逃走？
    “那她会不会是在张凡后面进去的？张凡，你在喊了苗苗之后，探索的时候动静大吗？”
    一旁的穆子欣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不大，因为我也防着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我看不到的地方窜出来，所以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小心。应该是没什么声音的。”
    张凡想了想后回答道。
    “嗯，那就是说，你说的那个女人可能是在你进去之后，才进入的病房，而且她的行动方式比你还要谨慎，身子连开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蹑足潜踪的进去……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穆子欣前半段是在推理，后半段则是开始反问了。这个推断，也实在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也许她是做贼心虚，所以才放轻了脚步吧。”
    “不，太平间这种地方，又是半夜，作为凶手，不可能会在这种地方谨小慎微到那种程度的。你说的这种状况，应该只有三个合理的解释。”
    廖无声上下打量了张凡一眼。
    “第一，你在说谎。当然，我们都还是比较相信你的，这个可能性不大。第二，那个女的和你一样，也是下来查看的，只是她走在了你后面，而且比你更加小心，没发出任何声音，直到你们碰面。第三……那女的早就在那里了，之所以等你到了才逃跑，因为这是一个圈套。”
    “圈套？”张凡不解了，这是什么意思？
    “嗯，说白了就是有人引你入坑。起到一个类似于钓鱼的作用，她不提前离开是为了监视你和拖延你的行动。到时候就算医院的保安没有及时赶来，我相信她也能把你引到一个‘犯罪现场’，让你被成功抓获。”
    “还有，你说了昨天半夜是个小护士，刚刚又是个小丫头，这两个都是死在地下室的，可是她们在死亡之前好像都来过你这里，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你先想想自己有什么仇家没有吧。”
    廖无声似乎有什么话给咽了回去，不过张凡已经顾不得去注意那个了。
    这个所谓“仇家设下的圈套”让张凡很是吃惊。这是有人要暗算自己吗？就算真的是，有必要搭上三条人命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农村来的土鳖，至于让别人这么大费周章？
    然而这么一琢磨，张凡还真的嘬起了牙花子，好像这段时间自己折腾出来的仇人真的挺不少的。
    首先就是王耀辉那个麻子脸，不过这货和吴老六两个刚出现在脑子里就被张凡给pass掉了。和后来得罪的那些人比起来，这俩简直是小到没边的小人物，就算有心也没那个力，更何况吴老六从那次以后一直挺老实的，偶尔张凡还会和他一起吃个饭。
    再然后就是因为对李梦玫下黑手被张凡臭揍后被赵麒麟给阉了的那俩家伙。对了那俩货叫什么来着？好像一个叫武全一个叫冀五洲。嗯，这俩下黑手的可能性稍微大一点，毕竟对于两个好色之徒来说，剥夺了做男人的权力那和杀了他们没有太大区别。
    接下来胡家姐弟可以忽略，胡华蓉虽然生性暴躁，但是也很直爽，不会是表面讨好背地下黑手的那种人，胡云尚那个姐宝男是不敢违抗姐姐的意思的，否则也不会主动把车借给张凡让他去显摆。
    再下来……梁晨这个，不太好说，自己坑过他，可是看他的意思还是想拉拢自己。那么最后……在拍卖会和韩家寿宴上的那个武晋元算一个，一起去过阴风村的卢凤婵算一个。
    其中卢凤婵的可能性非常的高，毕竟在韩家，她身边就跟着一个有点道行的刘法成。张凡那天也算是落了刘法成的面子，难保他背地里不想搞点小动作。而且即便刘法成不搞，卢家有的是钱，还不能请别人来搞张凡吗？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那就是当初给白淑影家别墅摆下七星丧门阵的人。张凡虽然没有面对面的和那人交过手，但却破了他的法，保不准那人会怀恨在心找机会跟张凡私底下较量一下……
    越往下想，张凡脑门子上的汗就越多。不知不觉间，已经得罪了这么多人了？还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啊。
    “怎么，小张你想到可能是什么人干的了？”
    看到张凡的模样，廖无声一喜，如果张凡能有个大概的勘察方向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张凡对这问话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没，我刚发现我的仇人好像挺多的……嗯，比我想象中多，还有两个……额，不对，还有三个玩风水的。”在说话的时候，张凡脑子里又闪过了金圣言那老头的面孔。
    金圣言当时表现的挺大度的，可是谁知道背地里是怎么回事啊，这世界上最见不得你好的往往就是同行，背后使绊子什么的一点都不奇怪好吧。
    “行吧。那就先这样，我们先收集一下证据。不过小张你也不用太紧张，虽然上面有命案必破的说法，但是廖叔是绝对不会冤枉你的。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孤魂山那边的事情，刘安邦也跟我说了，你小子牛逼啊，硬是从个看不见的地方救了那么多人出来。就冲你这本事，有的是人舍不得你出事。”
    廖无声最后这话可说是满含深意，是啊，有的是人舍不得张凡出事。别说那些老爷子们，就算是调查小组的贾鹏晓也会想办法保全他。就算最后找不到凶手，他们也会想办法把张凡保下来，可是张凡想要的绝对不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没事”。
    “署长。”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警员走进来对廖无声行了一个礼，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张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廖无声自然知道警员是在顾虑说话内容是否应该让张凡听到，大手一挥，示意他直说。
    “哦，是这样的，署长，我们刚才调查了地下一层的监控录像，因为设备损坏，地下一层只有楼梯口和电梯口的监控画面，我们快进了一下，死者苗苗是自己一个人跑进来的，而在前后两小时之内，只有床上这位嫌疑人一个人进入过地下一层。”
    “另外，法医那边初步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苗苗的死亡时间和嫌疑人进入地下一层并找到太平间的时间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