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雅冷冷道:“在我看来,就是伤害,我不许你这么伤害单玑。”
肜可美无奈地笑笑,这小娃子完全听不进去话,说什么都白搭。
单玑悄然抓住轻雅的衣袖,轻轻拽了一下。
“不行!”
轻雅厉色说了一句,冷冷盯住单玑。
单玑吓得颤了颤,小心道:“如果,我说要把承诺改一下呢?”
轻雅皱眉,道:“什么?”
“就是说,改一下承诺,稍微加一条。”单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就是,如果有坏人要伤害我,你就要保护我。像这样好看的打耳洞,不算在内。”
轻雅怔了一下。
单玑可爱地眨眨眼。
“还是不行!”轻雅过了一下脑子便立刻说道,“承诺就是承诺,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绝对,绝对,不允许!”
单玑呆住。
轻雅脸颊飘上羞涩的绯红。
荆燚一手抱怀一手托腮,持旁观态度看着俩娃娃争吵,有趣地微笑。
肜可美瞧了一眼,皱眉道:“燚叔叔,您就让他们这么吵下去吗?”
荆燚笑吟吟道:“有些话,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何况,这俩娃娃都想着要对方好,再怎么吵,终究还是会和好的。”
肜可美轻叹一声,真不愧是燚叔叔,她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那边,单玑打量着轻雅的表情,眼珠一转,道:“那个,你保护我,就是为了我高兴嘛。而我打耳洞,也是因为我会高兴啊。难道,你就不想我变得漂漂亮亮的吗?”
轻雅目光冷冽,道:“所以,你是非要打耳洞不可吗?”
单玑笑眯眯地点头,道:“嗯,相信我,肯定会很漂亮的。”
轻雅冷冷盯着单玑,目光渐渐降到冰点,极度不爽道:“你要敢打这个耳洞,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我,说到做到!”
单玑一呆,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一下子就哭了,颠颠跑到荆燚那里求安慰。
荆燚笑了笑,传音哄道:“丫头,别哭啦。不过,我也觉得打耳洞不好,还是算了吧。”
单玑顿了一下,哭得更伤心,泄愤地推了一把荆燚,转头就往马铺跑去了,看样子是去找宦牧了。
荆燚抬眼看了下小丫头,想了想,笑吟吟瞧着轻雅,道:“你为什么不说,承诺只是个借口,你就是想宠着她而已?”
轻雅一怔,怒然道:“我,我没有!只是,只是承诺而已!”
肜可美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就这点小心思,早被明眼人看破了,还在这藏,果然是小娃娃的作风。
轻雅不高兴地瞥了肜可美一眼,独自闷气。
周围,往来着些许行人。他们各自忙碌,谁也不会为旁人的小争吵驻足观瞧。行人之中,也有一些女子,轻雅抬头看了看她们,惊然发现有大多数人都打了耳洞戴了珰珥,只有那么极少数是没有戴的。
“师父。”
轻雅犹豫着说道:“我不让单玑打耳洞,错了吗?”
荆燚笑了笑,道:“若是我说,也是不打的好。那丫头有天生缺陷,是以这种后天伤害,还是尽量减少的好。”
轻雅点头,心情好了些。
荆燚瞧了轻雅一眼,道:“不过,就算你说得对,也不该那么凶的跟她说话。她不懂,你就要好好跟她说,不能这么凶巴巴的吓唬她,知道吗?”
轻雅乖乖点头,道:“我一时心急,没想到。”
荆燚笑了笑,道:“冷静了就去哄哄那丫头,她肯定让你吓坏了。”
轻雅点头,准备去找单玑,目光不经意一扫,看到人家摊位上花花绿绿的编织绳,又停了下来。单玑喜欢那种好看的东西,若是给她买个好看的玩意儿哄她,应该不错吧。轻雅这么想着,就开始选起了编织绳。
肜可美有些看不懂了,不由得对荆燚道:“他选这个做什么?”
荆燚好笑,道:“多半是想买了做头绳,哄丫头开心。”
“头绳?”肜可美惊讶,道,“可这不是能当头绳的款,那边的才是。”
“他哪儿知道这些,让他选去就得。”荆燚瞅了瞅面色担忧的肜可美,笑吟吟道,“小可美,不用管他,你也选几样好看的首饰,打扮打扮。”
肜可美无奈地笑笑,道:“燚叔叔,您还真是放心他们。”
“当然。”荆燚端起得意地笑脸,道,“都是乖娃娃,知道该怎么做。”
摊位前,轻雅挑的认真,根本没注意旁边的人在说什么,心里只琢磨着哪款样式单玑会喜欢。想着单玑,轻雅脸上透出微笑。
马铺里,单玑一个人伤心地大哭,贺兰氏哄劝不得,只好叫了宦牧出来安抚。
宦牧礼貌地道了谢,把单玑抱到一旁,道:“单丫头,怎么了?”
单玑努力地形容了前因后果,委屈道:“他凶我,还说不跟我玩了,太过分了!”
宦牧笑笑,道:“你到底是伤心他凶你,还是伤心他不许你扎耳洞?”
单玑顿了一下,撇嘴道:“我打扮的好看,还不是为了让他看嘛。”
宦牧笑笑,道:“既是如此,是他不喜欢不让你扎,你又跟他生什么气。”
单玑小委屈道:“他说着不喜欢,到头来,眼睛还不是往那漂亮姐姐脸上看。我要是能打扮得那么漂亮,他肯定会看我的。”
宦牧好笑,道:“就算打扮,也不一定非要扎耳洞。选几个簪花钿朵打扮,不也可以?”
单玑摇摇头,道:“那些要扎在头发里,万一扎破了头怎么办?我才不要。”
宦牧笑笑,道:“你扎耳洞不也是刺破耳垂,你就不怕吗?”
单玑摸了摸耳垂,道:“这里就是一坨肉,穿了又不会怎么样,而且别人不都穿了,也都没怎么样。”
宦牧沉吟片刻,按着荆燚的思路,笑然哄道:“从外表来看,的确是没什么事。但是你若观气,就会发现这里有一个气团。”
单玑疑惑地瞧了宦牧一眼,尝试观气,果然在耳垂的位置有一个小气团,道:“您怎么知道?师父说了,您不会观气的。”
宦牧笑笑,道:“人体之中,气行之路,便是经络。而气路之上,会有一些自然汇聚的小气团,被称为气道之穴。”
单玑点点头,道:“这个师父讲了,我还奇怪怎么我身上到处都有小气团。现在想想,好像当时也看到耳垂有小气团了。”
宦牧笑笑,道:“那你也该记得,前辈之前讲了,若是外力刺激气穴,会发生什么?”
单玑点头,道:“当然记得,不就是会改变气的流动嘛。”想了想,单玑又摸了摸耳垂,道,“但是这里的应该没用吧,你看那么多人都打了耳洞,不都没事。”说着,单玑心里有些动摇,期待地看向宦牧,道,“大叔,你说呢?”
宦牧笑了笑,道:“你自己捏一下耳垂,看看气流会有什么变化,不就知道了?”
单玑捏了一下,一下子就乖了。那耳垂的气穴,调节的是眼睛附近的气流,轻捏刺激可以适当调理,重了多半会有危害。单玑只有眼睛可以用,若是扎耳洞对眼睛有害,那是万万扎不得的。
就知道,轻雅是对自己好的,单玑这么想着,可心中依然委屈,就算是好,用得着那么凶嘛。
宦牧笑笑,道:“好了,你也别伤心了。去跟小雅和好吧,想来他也不是有意凶你。”
单玑听了,乖乖点头,可心里隐约还是感觉怪怪的。抬头,恰好见轻雅他们回来了,单玑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躲,害怕地缩在宦牧身侧。
轻雅一见到单玑就要开口,见状,也只能委屈地闭上嘴,可怜地看了一眼荆燚。
荆燚丢给轻雅一个自己解决的目光,很自然地叫了宦牧去看马,想要留着俩孩子独处。然而不如预期的是,单玑怕得不行,死死抓住宦牧不撒手。无奈之下,也只好让两个孩子各自安静一阵,缓缓心情。
于是,大人们带着单玑去看马,留下轻雅孤零零地坐在一旁休息。
轻雅低头看看手里的双色编织绳,轻叹一声。编织绳有两根,红白的是单玑的,蓝黑的是自己的,款式一样,正好一对儿。原本觉得,单玑看了会开心,可是,单玑被吓坏了,根本都不理自己。轻雅越想越纠结,又想和单玑说话,又怕再吓到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多时,几人确认选好了马,又添置了不少马具,没有旁的事,便准备回谷。
一路之上,单玑死死抓着宦牧的衣袖,偶尔犹豫地悄悄看了一眼轻雅,心头却立刻映照出他凶恶冰冷的表情。单玑被吓坏了,不由自主地往宦牧身旁躲。
轻雅几欲说话,见状也只好作罢,于是一行人默默往回走,很快回到树屋近前。
“那个……”
轻雅鼓起勇气,往单玑面前走了几步,想要叫她一同回屋休息。
单玑呆了一下,立刻摆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畏怯地瑟缩在宦牧身边。
轻雅尴尬地顿了顿,识趣地住嘴,一个人默默回屋休息了。
第三〇四章承诺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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