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器有毒。”郝玉兰不敢耽搁，连忙向旁边的木兰卫要过一柄短匕首，在布木布泰腿上的伤口处割了个十字，打开一个更大的开口，然后运足力气拼命的挤压。黑血一个劲的向外涌，伤口处的青紫色逐渐淡化，血色也由黑转紫再到暗红，最终逐渐变成了鲜红色。
    看到血色正常，伤口处的青紫色也恢复了正常，旁边担心妹妹的海兰珠询问道：“郝王妃，我妹妹怎么样？已经没事了吗？”
    “哪儿有那么容易。”郝玉兰摇摇头道：“我已经将她体内大部分毒素都挤了出来，但肯定还有许多残留。现在只是暂时抑制住毒素发作，具体是什么毒素，又该如何救治，这就需要医师来看了。”
    “那就快请医师吧。”海兰珠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立刻派人去医学院，让吴有性找最擅长解毒的医师，尽快赶到王府来。”朱聿键一挥手，立刻有木兰卫去传讯了。
    他伏低身子看了看仍旧秀美紧蹙昏迷不醒的布木布泰，伸手在海兰珠的肩膀上拍了拍：“不要担心，咱们的医学院里高手很多，肯定会有办法的。”
    “嗯。”海兰珠臻首轻点，但脸上担忧之色却一点也没有减轻。
    医师到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众女合力将布木布泰抬入了最近处的房间内，这里是郝玉兰的住处。她完全没有在意布木布泰满身泥土伤口还流着血，而是命人直接将其安放在床上并用被子盖好，只留出伤口处。海兰珠让侍女送来温水，就着盆子用纱布小心的擦拭妹妹伤口处，以减少发炎的可能。
    很快吴有性等几个医师就来了，其中一个叫做邹九的医师来自云南，专门研究各种毒素，他拿出银针在伤口内探了探，等到银针拔出时发现针头出半寸已经发黑。
    邹九看着摇了摇头：“毒血大部分都被挤出去了，很难直接看出是什么毒素。”他看了看银针，用食指抹了一下上面的黑色，放在舌尖上品了品随即吐在地上说道：“如果我没弄错，这应该是五步蛇的毒。”
    “五步蛇？这种蛇似乎本地就有。”郝玉兰惊呼道。
    “不错，的确是四明山就有的毒蛇。这种蛇毒性猛烈极其危险，几乎是见血封喉，只是涂在暗器上的蛇毒不多，加上处理及时才没有丧命。不过这种蛇毒根本无解，她已经毒素入体，就算喂她些蛇药，也只能延缓时间徒增痛苦而已。”
    “布木布泰。”海兰珠听说妹妹已经无救，忍不住失声痛哭，旁边的陈圆圆也跟着哭了起来，她知道布木布泰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被毒镖命中的，如果她这次真的救不活了，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陈圆圆跪倒在朱聿键身前哭道：“王爷，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布木布泰姐姐吧，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她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啊。”
    “快起来，不要说傻话，这种事情能换命的吗？我如果有能力，自然会救他的。”朱聿键拉起陈圆圆，转头看向了布木布泰。看着布木布泰那苍白的面容，朱聿键心下黯然，他转头对着邹九问道：“难道真得没有办法了吗？”
    邹九施礼道：“启禀王爷，五步蛇乃是绝毒，就算华佗在世也难以治疗。”
    “五步蛇？蛇毒？不对，有办法治愈。”朱聿键一拍头，突然想到了一些后世所了解到的知识，他立刻命令道：“赶快发派人手前往四明山抓捕五步蛇，至少要七八条之数，派些捕蛇能手去，千万不要伤了人。你赶快给她喂蛇药，务必多拖延些时间，我可能有办法救她。”
    “王爷，这怎么可能？”邹九看着朱聿键，他肯定是认为王爷伤心过度，造成神智迷乱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以他江南疗毒圣手的名号，对五步蛇的毒都毫无办法，朱聿键这个不通医理的人，又怎么可能完成。
    见到邹九和旁边的吴有性都不懂，他厉声道：“还不快去，救人要紧。”朱聿键从来不与他们发火的，这次语调严厉显然是动了真怒，几个医学院的人赶快去找人抓蛇，邹九负责留下来看顾伤者，他将自己随身带来的蛇药喂了几粒给布木布泰暂时压制蛇毒。
    “王爷不必伤心，想我妹妹这几年过得衣食无忧也很快乐，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长生天会接纳我的妹妹，让她能永远幸福的。”海兰珠跪倒在地双手抱胸，以蒙古族的礼节在妹妹的床前念叨起来。
    她念叨的都是蒙语，朱聿键完全听不懂，不过海兰珠刚才的话他听得出来，显然她已经彻底绝望了。朱聿键付下身去抱住海兰珠说道：“不要绝望，对我有点信心，我会将完好的妹妹还给你的。”
    “真的吗？”海兰珠抬起头来，用含满泪水的大眼睛看着朱聿键，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放心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所保证过的事情，那一次没有实现的？”朱聿键说道：“你要耐心等待，相信我一定可以成功。”
    朱聿键说得信心满满，让海兰珠不得不相信，她点了点头不再跪倒地上，继续用湿毛巾为妹妹擦拭起伤口来。朱聿键对海兰珠的温柔，让满屋的女子都心生羡慕。即使邢红娘、陈圆圆、柳如是和顾魅等人也是一样，只不过这几个女子并非王妃，她们也只能将那份羡慕深深藏在心底了。
    抓五步蛇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那些捕蛇能手需要坐半个小时的火车，前往四明山抓捕，至少需要一两天时间才能凑足数量。
    这个时候所能做的只有等待，冷静下来的朱聿键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转向还在旁边的邹九问道：“为什么那些日本忍者的手里剑上，会抹着此地的蛇毒，难道他们不应该使用日本的毒蛇吗？”
    邹九愣了愣说道：“这是不可能的，蛇毒时间长了就会失效，那些日本忍者要想用日本毒蛇的蛇毒抹在暗器上，至少需要将毒蛇从日本带过来，这样太过危险的。倒不如在当地寻找毒蛇，危险性要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