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程奕信眸中寒光乍现。
吓得舒锦芸一哆嗦,直起了身,说:“你心中有数就好,这次的事情多半是他们做的。但是单靠他们,应该搞不出这么大动静。”
“知道。”知道自己失态,程奕信也正了正身,恢复了平常冷冰冰的模样。
“……”舒锦芸一时无话,空气好像凝固般,她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便告别道:“那你忙着,我就先走了。”
“慢着,朕让你走了吗?”程奕信叫住了她。
舒锦芸只好停下脚,转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最近母后催得紧,让朕多去陪陪文贵妃,而且文贵妃也常常送汤水过来,你说朕该怎么办?”程奕信翘着二郎腿道。
舒锦芸回过身,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拒绝了,不然到时候你一时冲动,入了套,那孩子的父亲就说不清楚了。”
“你是在怀疑朕的定力?”程奕信挑眉问,神情阴戾。
“……”舒锦芸得知自己触了他的逆鳞,只能挂着假笑,讪讪道,“你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只是我怕出什么意外而已,毕竟我也感受过那种药的威力。”
程奕信将伪装的阴戾收起,忍着笑,说:“有道理,看来朕还是留宿在广安宫较为安全。”
“……”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十几天,程奕信都在广安宫过的夜。
舒锦芸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甚是滋润,肩上的伤也是好得飞快,已经结上了痂。
长新肉时,伤口处奇痒无比,白天还好,到了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舒锦芸总是忍不住要去抓。
每当此时,程奕信往往会抓住她的手,却未曾睁眼,低声哄道:“不要抓,会留疤。”
接着他会拥舒锦芸入怀,将呼吸落在她的肩头,温温的,也算是缓解她的痒。
刚开始的时候,舒锦芸还是僵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可渐渐适应后,她不再那么抗拒,甚至莫名觉得心安,睡得朦胧时,还会用肩蹭蹭他的胸口,更沉地睡去。
某夜,圆月高挂,偌大的内卧里就舒锦芸一人,她在灯下临摹字帖,宁静而美好。
她的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结痂尽落,行动自如。
这字她练得极不用心,眼睛时不时地瞥向窗外,未见一人后,又失落地收回了视线。
她在等程奕信。
程奕信这几天特别地忙碌,仿佛有处理不完的政事,下了朝就窝在别苑,除了用膳就寝,几乎就没见他出来过。这次他竟然出去这么久,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终于,院内响起声响,一群宫女在请安,是程奕信回来了。
舒锦芸赶忙收拾好仪表和心情,假装认真练着字。
倏忽,房门被打开,进门的却只有程奕信一人,他面如死寂,如同他身上银白长衫般冰冷,脚步虚浮,像是受了重大打击般,萎靡不振。
舒锦芸的心咯噔一下,忙扔下笔,箭步上前,扶住了他,“发生什么事了?”
程奕信麻木地望了她一眼,不予一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舒锦芸疑惑地接过,却隐隐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信封上只五个大字,“四皇子亲启”。
四皇子?对了,程奕信是先皇的第四个儿子,这封信应该是给他的,可是现在谁会称他为四皇子呢?难道这信是以前留下的?
舒锦芸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打开了信。
“四皇子敬安
昨夜里隔着墙听闻您已登上太子之位,恭喜,但奴婢还是习惯唤您四皇子,还望您不要见怪。”
阅及此,舒锦芸连忙扫了一眼署名,果然是碧娘,这封是碧娘留给程奕信的信,看上去像是绝笔信,为何他好像是最近才看到的?
舒锦芸抬眼瞧了身旁人一眼,只见他目视远方,双眼无神,说:“这是在碧娘床下的暗格找到的,和那幅画像一起,这封信在暗格深处。”
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当初没找到,藏匿得那么深,是埋藏了什么秘密?舒锦芸迫不及待往下看。
“奴婢大限将至,有些事却不能随奴婢一起埋入地底,说出来也许是种解脱,希望有一天您能看见这封信。
您的亲生母亲并非现在的皇后高羽善,而是娴妃,陶凝。
皇后与娴妃本是要好的姐妹,娴妃未为妃时,也时常来当时还只为惠妃的皇后宫中常坐,有一次奴婢犯了错,本该被杖责,是娴妃救下了奴婢,奴婢一直感恩在心。
后来娴妃进了宫,即使奴婢和她并不同宫,也时常关照奴婢。娴妃分娩之日,奴婢担忧,便偷跑去看望。没想到竟被奴婢发现有人从屋内急急跑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那人模样,奴婢是见过的,是惠妃宫中的大宫女。
当时奴婢躲在宫墙边的假山后,不敢出一声,直到她们走后,屋内传来响声,说是娴妃难产,同肚中的孩子一同殒身。
奴婢心生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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